黎衡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是来算账,更不是非要闹着司夜给个交代的。
被人关在门外这么长时间,黎衡心中怎么可能没气呢?
可司夜都这么说了,明显是要为格桑背锅。
再抓着此事不放,就是他不懂事了。
这时,司夜话锋一转。
“不过,黎少未免对格桑也太不客气了,他从小与我一起长大,跟我之间的情分跟亲兄弟无疑,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司夜说着,还装模作样的轻轻咳嗽了两声,露出些许抱歉的神情看向黎衡。
格桑愣住了,大哥怎么还能咳嗽呢?
风寒?
不能啊,刚才大哥起床的时候,可是比谁都要精神健康得多。
格桑想问问大哥是不是身体不适,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司夜冲着自己眨了眨眼。
旁边的柳斌跟侯正平对视了一眼,尽力的压制着嘴角忍不住翘起的弧度,他们怎么不知道司夜还有这一手好演技。
瞧瞧那逼真的程度,若不是他们昨天一直跟司夜待在一起,眼下怕还真的会认为司夜是身体不适呢。
本来因为司夜指摘的话心中有些别扭的黎衡,见司夜身体这么弱,还要强撑着为格桑解释,心中那些别扭一下子就被羞愧取代了。
是他的错。
司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医,哪怕医术再牛逼,面对不怀好意的人,也不一定能自保。
格桑的确是为了司夜着想。
倒是突兀上门的他,还要强逼着格桑为自己开门,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司神医,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鲁莽。”
黎衡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认真道歉。
连他认为被误会了的格桑也没放过。
“这位兄弟,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刚才的事儿。”
莫名其妙收到一顿道歉的格桑愣了愣。
司夜轻轻捏了捏格桑的手,示意他接下。
格桑这才扯着嘴角,冲黎衡嗯了声。
司夜无奈,这小子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太懂什么叫做人情世故,都不懂演戏的。
“黎少见谅,格桑脑子是单线程,可能现在还没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司夜只好为格桑的无动于衷找了个借口。
有司夜作保,黎衡当然不会再找格桑的麻烦。
“没事没事,司神医现在是要出门吗?”
司夜颔首。
“有些之前调查的事情有了线索,我去看看。”
司夜没打算透露太多,谁知道黎家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黎衡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凑到了司夜的面前,舔着脸开问。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旁边的侯正平看着,都睁大了双眼,他没听错吧?这话能是京都城内被称为八面玲珑的黎家少主说出来的?
人司夜明显是要去办私事,黎衡也好意思提出要跟着一起。
啧啧啧,不知道是传闻有误,还是黎衡在外面装的好。
司夜都怔住了,扭头颇有深意的看了眼黎衡。
他现在都怀疑黎衡是不是知道他在调查些什么了。
可黎衡那干净得有些彻底的眼睛,让司夜有些怀疑自己的念头。
司夜沉吟。
黎家在京都算得上是顶尖世家,若真的参与其中,迟早都是仇人,不过有黎衡口中当初的救命恩情在,或许能知道更多内情,若是黎家旁支或者别的人所为,也许还能借着黎衡的手除掉出手的人。
若黎家没参与其中,借着黎衡的手找出剩余的世家,想必也是事半功倍。
几番考虑后,司夜冲着黎衡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那就跟着吧,不过你这些手下,就得自己找个地方待着了。”
这么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看着像什么样子。
司夜本来就打算带格桑一人去的。
可柳斌跟侯正平说什么也要跟着去,这才一起出了门。
黎衡愣了一瞬间,很快脸上就浮现了笑容,一挥手让手底下的人全都离开了。
一时间,刚才还拥堵不堪的门口就空无一人了。
“有司神医你的人在,哪里还需要我的那些废物手下。”
黎衡嘿嘿笑着,还觉得自己捡到了呢。
那些手下,都是黎家怕他出事,被人下黑手派出来的,实力跟许家的那些打手差不多,但跟司夜的手下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司夜笑了笑,没说什么。
“走吧。”
……
侯家。
接受司夜安排,来侯家暗室逼问当初提供资料的林家族人的瞬,在暗室里待了一天一夜,所有手段都用了,也没拷问出别的讯息。
瞬紧蹙着眉头。
按常理来说,受够酷刑还能紧闭着一张嘴的,应该是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问了,要么就是嘴是真的硬。
瞬却觉得眼下这人明显是在隐藏着什么关键信息,所以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侯龙涛送饭下来时,见瞬一直眉头紧皱,还安慰了两句。
“有的人就是硬骨头,实在问不出来,也不用太过费神。”
侯龙涛是经验所得。
之前他一连审问了林家那么多人,有用的讯息都是一逼再逼才逼出来的。
想靠这些人自觉,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少人还做着林家来人把他们救出去的美梦呢。
没完成司夜安排的任务,瞬连饭都无法下咽。
“老大对此事极为看重,我不能让他失望。”
瞬将饭菜推开,再次迈步走到林家族人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当真没听见林家主提过另一家族的名字?”
瞬的眼里布满杀意,一只手拿过旁边放置着的粗针,一点点的插入眼前之人的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手指遭受的痛楚于心脏受伤无异。
粗针又是特意锻造出来折磨人的,针尖尖锐不说,中间竟是空管,顺着空管,血液一点点的流出来,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的声音,配上指尖传来的惊人疼痛,一点点侵蚀着受审之人的心脏,让他原本坚持不肯动摇的心也出现了一丝丝的摇晃。
瞬当然看得见受审之人眼底的那一丝动摇,面上一喜,下手更为狠辣,干脆将其的十指都扎入了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