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战直直地站着,看着眼前那个满脸酱污的凶悍新娘一瞬间呆若木鸡,心里也有些懵:这女人怎么了?笑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干嘛忽然停手?还要不要接着打?
趁着两人停手,一旁有几个女骑卫开始叫嚷起来:“反了反了,这个女人还敢打杀自己的丈夫,简直无法无天!”
“母老虎,母夜叉!”
“休了她,休了她!”
欣洛洛一个眼刀飞过去,一旁的女骑卫们领教过她的手段,被瞪了一眼立马吓得脖子一缩,赶紧闭口。
只有阿林美朵梗着脖子,一副义愤难平的样子吼着:“悍妇难容,不休也得和离,反正是她自己亲口说的!”阿林美朵刚才被灌进一碗骚尿水,到现在还犯恶心,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恨不得手撕了欣家的女人。
“我说和离就和离,我叫你们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旁人过于呱噪,欣洛洛这才收回了心神,转头一口怼回去。“这是本将军的家事,无需旁人费心虑!”司马战虽不喜欣家女,但也不乐意自己的事儿被旁人插嘴,于是轻瞥了阿林美朵等人一眼,眼中一贯的漠然,接着又对欣洛洛双手抱拳,道:“骑卫无礼,还请姑娘见谅,不过方才听姑娘言下之意,似乎对此婚事也非自愿,在下愚见,不如婚事就此作罢,如此也不耽误姑娘另觅佳婿,缔结良缘。”
天下的事儿就是这么奇妙,欣洛洛大闹一场要的就是将军府这番说辞,拿了和离书立马走人。可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她脑中的世界便换了一番天地。和离?开什么玩笑?就算打死她也不和离!
脸上的豆瓣酱还花里胡哨地抹着,却如同给了她一副假面,足够在这样的当口把真实的自己藏匿深处,表外可以摆出一副桀骜的姿态。欣洛洛深吸了口气,昂起头,踱步来到男子面前,故作傲慢地问:“司马战?”
司马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正是在下!”
“你可知我是谁?”这句话语其实饱含深意,紧跟其后的“我是你的洛洛”差点脱口而出。纵然知道他已经忘却前尘,欣洛洛心中依旧抱了一丝希冀。
然而听到司马战淡淡一声:“欣家嫡女欣洛洛”时,她依旧心里一抽搐。是啊,欣洛洛三个字已经不再具有他心尖上滚烫澎湃的热度,而今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罢了。
即便心中一凛,些许抽疼,但脑中却异常清醒,开口便是:“你既知我乃欣家嫡女,亦知你我婚事非同儿戏。新婚当夜便要和离?当我欣家真真儿好欺负?”唇舌之争本就讲个气势,如今她打定主意故作了义愤填膺状,便更加气势如虹,舌赛莲花:“原本我也无意这桩婚事,确是父命难为,被迫上了花轿,如今领教了将军麾下的霸凌无德之风,反倒叫人没了去意,还想会会阁下更多的手段招数呢!”
听到此话,司马战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女骑卫,众女心虚地躲闪着目光,他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由得眉头一皱。
“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七出之条,我无一犯之,所以将军不能休妻。换言之,小女是去是留,由不得将军做主!”欣洛洛心里盘算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找些借口搪塞过去,再另做打算。
“或许骑卫有无礼之处。但姑娘也未免太狂妄了些!”司马战搞不明白这女人怎么阴晴不定的,刚才不是也想和离吗?怎么片刻又改了口风,出尔反尔。
“就是就是,这悍妇就该被撵出去!”众女听司马战的口气就像得了庇护和默许,一个个又叫嚣起来。
这些女人真是像鸭子一样啊,没事儿就呱呱乱叫。欣洛洛烦透了,于是冷着个脸转身走向她们,忽然长袖一甩,里头霎那间飞出许多暗器。
阿林美朵等人没想到欣洛洛如此大胆,敢当着司马战的面行凶,顿时吓得一个个只顾抱头护脸。
“不可!”司马战大喊一声,想阻止却也来不及。
倒是欣洛洛转头,疑惑地问:“不可?什么不可?请她们吃枣子不可?”
“啊?”女骑卫听了才反应过来,确实呀,身上没痛没痒,那方才袭击她们的东西到底是啥?低头一看,统统无语,地上全是一粒粒的红枣。
“你……。”阿林美朵气的牙痒痒,杏目怒张。
“你们倒是吃饱喝足了,本姑娘还饿着呢!时辰不早了,各位,恕不奉陪!”欣洛洛瘪瘪嘴,飞身跃起,转瞬便消失不见,夜色中只留她清澈空灵的声音:“大将军,今日人多嘴杂,咱们的事,改日再聊!”
欣洛洛,你到底何方神圣?司马战看着那转瞬即逝的身影,不由得蹙眉。
爷爷的,欣家的人,从老子到闺女,统统都是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