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顾无言的动作,宁西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段泽中一愣,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道:“奥……两位过来是为了周府的案子吧?”
如果说刚刚对四皇子他是好奇,那对这位面生的武安侯世子更多的则是敬佩和感叹了。武安侯世子的分量跟自己这个空壳子国公世子可不一样,她虽出现在京城的时日不多,但那可是真真正正身处朝廷滔天权势正中心的人,手握几十万军权的铁血军人。
段泽中有幸在四年前的宫宴中见过顾无言一面,那时她还是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意气风发之时,睥睨众生,颇有些“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而现在那所有的嚣张跋扈和张扬疯狂都随着时间的推逝内敛起来,反倒比四年前更显沉稳和冷硬了。
看上去友好平和,但并不好惹。
段世子默默地在心中给顾无言打上了这样的标签,面色更加的肃整了。
傍晚天气没有那么闷热,段泽中便带着二人在院中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了,恭声道:“前两日的案子我倒是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是周府的丫鬟出事,今日父亲下朝后回来与我说起我才知道,那死去的姑娘竟然是……”
“是周府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段世子可见过?”宁西楼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琉璃茶盏,问段泽中道。
段泽中犹豫了一下答道:“见过一个,只是不知道出事的是不是那个丫鬟,我记得是叫……红蝶?”他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说起名字的时候很是艰难,似乎是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正是她。”宁西楼与顾无言对视一眼道,“还有一个丫鬟碰巧回蠡县的家去了,这几日都不在。”
“哎,那另一个丫鬟倒算是逃过一劫了。”段泽中叹了一声,颇为可惜。“那叫红蝶的丫鬟我见过一次,实在想不到前两日出事的竟然是她。”
“逃过一劫?此话怎讲?”见段泽中面色坦然,语气带着为死者的惋惜,却恰到好处的没有悲恸,似乎与这桩案子没有关系。顾无言便出言问道。
段泽中一愣,惊讶道:“难道贼人不是随意挑了丫鬟下手的吗?若说是仇杀,一个深宅大院中的丫鬟,也不会与什么人结仇吧?”
现在是情杀还是仇杀,或是因财起义,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都没有办法判断,唯一能够知道的便是凶手手段残忍,心智狠毒,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起先孙墨白因为答应了周儒不将事情闹大,故没有来段国公府调查过,宁西楼便随意问了段泽中几个问题,诸如那天晚上他在做什么之流。段泽中回答问题也没有什么可疑或是遗漏的地方,十分的配合,不多时,宁西楼和顾无言便起身告辞了。
离开国公府后天色已经全黑了。
顾无言坐在马车上,脸色微沉:“段国公府一行,倒是全无收获。段泽中回答问题滴水不漏,行迹表情坦然,看上去并无可疑。”
宁西楼点了点头:“不过我倒是觉得他表现的太过自然了。有一点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顾无言抬起头,方才发现自己就坐在宁西楼的身边,两人距离极近,一侧脸就能感觉到宁西楼缓慢沉稳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