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莫一与莫三正在将这一路上的经过详细说给莫安德听。
他听后久久不语。
一路风餐露宿马上颠簸不曾言苦,舍身引狼不曾胆怯,情况危急也不曾丢下部下……
虽为女子,大哥也终是后继有人了……
思索片刻后:“小姐对你们有何吩咐?”
“小姐说,她在哪我们便在哪……”
莫一看了眼莫三点头附道:“她是这么说的”
“她一个闺阁女子出门也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莫安德摸着光洁的下巴片刻后:“莫一,你是所有暗卫中功夫最好的,便由你暗中保护锦歌,莫三则跟在她身边负责些粗使的差事,至于其他人都回到原位待职”
“什么?你说穆邵程安然无恙!”李夫人白着张脸把将军府的事急急说了一遍后绞着手里的帕子惴惴不安,这可怎么办?
李丞相听后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糊涂!你这是关心则乱,穆邵程此人极为护短,若是让他证实了你做下的这些……此事定然不会轻易揭过!妇人之仁啊!”
他急躁的背着双手在厅内转来转去:“沈皇后一次计谋不成定然还有下次,她绝不会轻易放手!这段时日你尽量不要与楚清沫碰面,剩下的便交由我来处理!”
李夫人惘然若失,她喃喃失神的跌回到椅子上,二十多年的情谊啊,以后再见面便是仇人了……
国公府
嫡长子云墨羽看着眼前打扮一新的嫡妹:“你说你要我带你去漓王府?”他温润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神情:“你知道我为什现在还在书房吗?”
云黎不以为然道:“不就是这次败给他还被他摆了一道嘛!哥,输给这么优秀的人你不吃亏!况且上上上次还不是你赢了!”
乌黑的长发挽出造型新颖又简单的样式,发间只随意插了几只坠着流苏的发簪便衬得她娇美的脸庞愈发莹莹照人,她双眸如鹿,唇若花瓣,满身的芙蓉色将身段修饰的柔美娇俏,举手投足间皆是名门闺秀的尊荣华贵。
云墨羽毫不动容的挥了挥衣袖:“出去,国公府的大小姐主动出去见人岂不是抹了自家脸面,看母亲知道了不关你禁闭,再说,人家与三公主自幼便感情深厚……”
“哥……”云黎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便转身懊恼的快步走出了房门。
……
……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在“冬眠”了几天后,穆锦歌才伸着懒腰走出房门。
她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式,此刻正惬意的半躺在桂树下边喝茶边赏景。
东雨与北雾一左一右的立在她身后正喜笑颜开的与她说着些什么,不稍片刻,南霜便脚步轻快的穿过回廊朝穆锦歌走来。
“小姐,莫统领说了,那天的那个小丫头名唤月儿,是夫人身边刘嬷嬷的孙女,今年刚满十四,与您同年!”南霜难得的脸上带笑:“莫统领还说了,月儿那小丫头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难得是做事还很沉稳,小姐若是要人,得亲自去问问夫人!”
“那便去问问!”她说着便起身。
远远的,菱姨娘便领着几个丫鬟快步迎了过来:“夫人刚才还念叨着要去看你呢,快进去吧!这段时日你在病中夫人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穆锦歌颔首,暗道这菱姨娘也是个聪明的。
刚迈进房门,穆夫人就面露喜色的对她道:“锦歌,你父亲就要回来了!”
还不待穆锦歌张口说些什么,秋雨就缓步进来禀道:“夫人,国公府三日后于家中举办赏花宴,刚送来了宴请夫人与小姐的帖子”
“又是一个赏花赏月赏秋香,就不知这次赏的”秋香“会是谁?”穆锦歌弯了弯唇道。
穆夫人转眸看她目露疑惑:“什么秋香春香的?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次国公府的赏花宴没有这么简单,至于是为了什么,我们也没必要胡乱猜测,到时候便知道了!”
已至午时,母女俩用过饭后,穆锦歌眨巴着双大眼睛凑到穆夫人眼前撒娇:“娘,你把月儿拨给我可好?”
“你这机灵鬼,好端端的竟惦记上了我院里的人,月儿不行,我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娘,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大用处,您就给了我吧!”
“你啊,现在年纪还小,哪知道为娘替你的打算,月儿从小便放在我身边由我悉心教导了这些年,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可毕竟年纪还小,还得再教教!”
说到这儿穆夫人似有些惆怅,她抚着穆锦歌光洁的脸庞眼神柔和:“月儿以后是要交给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娘……”穆锦歌晃着穆夫人的手臂依旧不依不饶。
许是看出女儿不会轻易放弃,穆夫人只好对她道:“过了年你马上便要及笄了,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李家便会上门提亲”她顿了顿又重新莞尔道:“是他们没这个福气娶走我的云儿!”
“娘……”
穆夫人摆手打断她的话:“这月儿啊,一生下来就机灵非常,待再大些了模样便出落的越发出挑,性格呢又机敏沉稳,于是我便将她带到身边来亲自教导,她是刘嬷嬷的孙女,是我最信任的人!待你将来嫁人后,若能与你的夫君能举案齐眉这月儿便再无用处,到时我再给她配个好婚事,若是……”
穆夫人停下直视她认真道:“倘若将来你的夫君与你不齐心,月儿便会入府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穆锦歌霎时便红了眼眶,原来有母亲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
她将头伏到穆夫人膝盖上一字一顿道:“我将来要找的夫君,必是对我一心一意的,如若不是,那我宁可不要,我会休夫,娘,到那时你还会要我吗?”
穆夫人听的愣了愣神,休夫……这怎么可能……
“你这傻孩子,哪来的这些枉言!”
“可你不觉得这件事对月儿一点儿都不公平吗?我们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剥夺掉她一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