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闹腾的大牛,后面的病人都没有让木槿太费心,正好都是木槿手中现有的成药能够治愈的病症,直接开了成药,既能治病又能赚钱,一举两得。
不过在人数近半的时候木槿却是遇到了麻烦,这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之所以说是姑娘是因为这个时代姑娘和妇人的打扮是完全不同的,而眼前的这位明显还是姑娘打扮,可木槿却是诊出了滑脉。
看了眼陪同的妇人,木槿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在心里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不管这个闲事,收回了诊脉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位姑娘的病我看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坐着的姑娘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只低着头不说话,而旁边的妇人却是一看就不是个讲理的,听了木槿的话原本就有些往上挑的眼角几乎是立了起来,冲着木槿便是尖声喊道:“哎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前面那么多难治的病你都能看,怎么到了我家闺女这里你就不能看了,这明明就只是简单的中暍症你却看不得了,这诊费我可是一文都没有少花的,你这就一句看不了便想打发老娘,你这银子可是要比那窑子里的窑姐还要好赚,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妇人说话的声音尖利刺耳,一下子整个医馆里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木槿没想到这女人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本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她脸也是立马沉了下来,寒声说道:“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你家姑娘得的是什么病又何必来我这看病,你自己回家给她治去便是了。”
木槿本就不是个和善好欺的,说完便头也不抬的开始整理诊桌,嘴上同时也向身边的伙计交代道:“去告诉掌柜的把她的诊费还给她,这窑姐的便宜我们不占。”
这女人可能是跋扈惯了,没想到木槿一个小姑娘敢怎么回嘴的她明显的一愣,随后便如同泼妇般冲向了木槿的诊桌,伸着那涂满了蔻丹的指甲便朝着木槿的脸上抓过来。
这样的病人木槿见得多了,她多年跆拳道、空手道的也不是白练的,头也没抬的朝后一仰,妇人的这一扑便扑了个空,直接扑到了诊桌上打翻了砚台的妇人溅了满头满脸的墨汁,本来抹的如同某国艺伎一般的脸顿时变得如同调色板一般,血红的唇脂,桃红色的胭脂,雪白的粉混合这纯黑的墨汁的一张大脸就这么出现在了木槿的眼前。
原谅木槿的不善良,任谁看到这样一张脸想必都会忍不住笑出声的,而木槿也没有忍着的理由,直接大笑出声。
拎着食盒一只脚刚刚踏进大门的刘云信还从未见过木槿笑得这么开心过,心情顿时也跟着大好的刘云信并没有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妇人,而是直接笑着说道:“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见木槿高兴心情也跟着大好的刘云信像个孩子似的一边走一边献宝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笑道:“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先替你顶一会,你先抓紧时间把饭吃了,要了你最喜欢吃的肉骨面和酱菜,赶紧趁热吃了,一会面陀了该不、、、、、、”
话刚说一半便被刚刚爬起来的妇人吓得差点将手中的食盒扔出去的刘云信一脸不解的看向了木槿,用眼神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捂着肚子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的木槿强忍着顺了口气摆着手说道:“没、没事,这位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就扑了过来,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此时妇人还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情况,本就因为没有抓到木槿、自己又摔了跟头而感到气愤,这会儿见木槿和看着自己的众人都在笑着,顿觉恼羞成怒的妇人“嗷”的一声便再次冲向了木槿。
妇人一身轻纱罗群,为了显出身段特意将裙子做的极瘦,几乎就是包在了身上,将臀和腰显得特别有型,这样的衣裙好看是好看,可行动起来自然是不那么灵便,她这一扑在木槿的眼中便如同慢动作一般,木槿只是轻轻一个闪身便躲过了,而妇人这次却是没有刚刚那么好的运气了,刚刚有了桌子挡了一下没有摔疼妇人这次可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连着两次吃亏的妇人终于知道自己不是木槿的对手了,于是直接改变了方法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嚎骂道:“哎呀这可是没有天理了,我辛辛苦苦的一大早来排队看病,花了那么多银子你丧天良的大夫就只是给摸了摸就说看不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如今这病不给看还打人,你们大家都来看看,就是这个黑心的大夫,不给看病还打人。”
“哎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我可是连你衣襟都没有碰过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了,你少跟我在这撒泼,就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得多了,赶紧给我起来,别给脸不要脸。”
木槿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派,所以这会儿说话更是没了好语气。
排在妇人后面的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太太见木槿生气忙出言劝道:“是啊东升家的你赶紧起来吧,人家秦大夫可是一直都没有碰你半下,你自己想打人摔成这样的可是怪不得人家,你看看你这脸,还是赶紧回去洗洗吧。”
“可不是,见过不要脸的却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摔的还要怪人家,怎么人家秦大夫就得站在那里等你打不成?”一个鬓发斑白的妇人也应声说道。
“就是就是,这是谁家的媳妇,撒泼撒到医馆来了,这若是我媳妇非打死她不可。”这是一个长得黑壮的男人随后发表的意见。
“还能是谁家的,镇东头崔东升崔裁缝家的呗,你们是不知道这女人可不是个安分的,她家男人整天都在铺子里干活,这女人便整日涂脂抹粉的站在自家门口,那个做派哦,就跟窑子里那窑姐也差不多。”这是一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女人同身旁人小声说的话。
这妇人倒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见身边说什么的都有却是没有一个向着自己说话的,便也就不再哭闹博取同情,不过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直接就是懒得起来了,这妇人直接就坐在了地上骂了起来。
“哎我说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看你的年纪也就跟我闺女差不多大小,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你也不怕将来找不到婆家烂在家里。”
木槿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自己家人的不是,更何况妇人这话说得有些太难听了,木槿当场便沉了脸,冷眼看着妇人寒声问道:“你当真想知道你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妇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女儿是怀了身孕才会出现与中暍病类似的呕心、乏力、头晕、嗜睡等症状,只以为木槿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见自己骂的凶了害怕才会这么说,心中多少有些得意的瞟了一眼围观的众人,然后才洋洋得意的开口说道:“那是自然,我花银子来看病自然是想知道我闺女得了什么病,我告诉你,今个你不光要把我闺女的病治好,还有赔我的银子,老娘这腰让你给摔得起码两个月不能干活了,你最少得陪我二两、不,三两银子。”
看着一脸得意的妇人,木槿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一直躲在旁边低头不语的少女,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毁了一个少女的前程怕是不好,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妇人恨声说道:“你女儿得的什么病你最好还是回去好好问问她,多嘴奉劝你一句,你女儿这病你还是另找其他大夫看的好,而且最好尽快治,再晚怕是就不好治了。”
妇人被木槿这话说得心中便是一动,随即看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女儿,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猜想是不可能的,自己闺女平日便是这般沉闷,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窝在家里,自己可是每天都能看到自家闺女,因此自己的猜测肯定是不可能的。
以为刚刚的话只是木槿想要诓自己离开的而使得手段,心中的怒气更胜,指着木槿的鼻子便骂道:“你个小骚蹄子少拿这些话来诓骗老娘,你今天若是不给老娘说清楚我闺女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以后你就休想再给人看病,你个小骗子。”
见这妇人一直纠缠不休,这会儿后面还排着不少等着看病的人,一时间医馆里的人不说,医馆外面也是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会儿自己若是不把话讲清楚那肯定是会影响自己声誉的,木槿可是还想靠着行医卖药让自己家人过上好日子的,这人都是自私的,木槿也不例外,她可不想因为这素不相识的母女影响自己的声誉。
因此面对咄咄逼人的妇人,木槿咬了咬牙还是沉声说道:“令爱的脉象应指圆滑流利,如珠滚盘之象,这种脉象我们称之为滑脉,乃是女子有孕的脉象,根据令爱的脉象来看,令爱府中的胎儿至少有三月有余,你若是不信的话尽管可以带着令爱去别的医馆看看,若是我今日的脉象有错,那我宁愿从此不再行医治病,怎么样,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