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小丫头的时候,她就那么满脸是血的躺在那里,那张原本爱笑的小脸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无助,让人心生怜惜,而第二次这小丫头依旧是惨白着一张小脸的躺在那里,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的是这个丫头竟是一睁开眼睛就用这样的态度质问自己。
有点无法适应木槿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的刘云信愣怔了一下后忙有些不解的辩驳道:“在下一直本着治病救人之心行医,遇上哪个家中困难的病患在下也是经常主动减免诊费,而保和堂也并未有过出诊便要开上三副药的规矩,不知姑娘刚刚所言从何而来?”
“既然保和堂没有必须开药的规矩那为何刘大夫明明诊出小女的脉象并无异常,只需安心静养,好吃好喝养上一阵子便可痊愈为何还要开方抓药,既然刘大夫遇到那家中困难之人经常主动减免药费那为何遇到小女这样的贫苦家庭却要开那贵得离谱的八珍汤而不是价格相对来说要低廉很多功效却是差不多的四物汤或是当归补血汤?还是就如小女所说如今的保和堂配不出除八珍汤之外其他的养血补气之药?”
木槿这一连串的质问登时便把这位年纪虽不大却已是行医多年,深受病患尊重爱戴的刘大夫给问蒙了,嘴角连连颌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因为木槿的一席话,原本对于这位小刘大夫心生敬畏的众人也是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有那胆大的人甚至是伸手朝着刘云信指指点点起来。
在心中鄙夷刘云信的同时大家也对木槿心生佩服,因为他们向来都是大夫开什么药他们就吃什么药,哪里会知道什么四物汤与八珍汤的区别。
然而木槿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刘云信,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又是一连串的质问道:“想来刘大夫的那位堂弟这会儿已经带着那株差点害我丢了半条命的龙胆草回到望京城了吧,只是不知为何我到如今都没有收到那株龙胆草的银子,不知你们刘家打算什么时候把那药钱给我结了?”
自己那堂弟的确是早在拿到龙胆草便动身回望京城去了,只是刘云洺走的时候关于药钱一事却是并未向刘云信交代半句,因此木槿的这个问题又是让刘云信一脸迷茫,神情有些茫然说道:“那龙胆草的确是让云洺拿走了,只是他临走时并未交代银子的事宜,我只以为他临走时已将药钱结清了,因此我并不知此事,并不是我刘家有意拖欠姑娘银两,还望姑娘见谅。”
只是因为前几次木槿采的草药不是由刘云信就是由保和堂的掌柜支付的药钱,因此刘云信的这番说辞却是让木槿误会他这是在推卸责任,这不禁让木槿心生鄙夷,顿时觉得这在清水镇出了名仁义的刘家并非传言中那般,于是语气中忍不住带了几分讥讽道:“刘大夫说笑了,小女因采摘那株龙胆草从悬崖上跌落,差点丢了性命,还是刘大夫妙手仁心救了小女的性命,试问小女又哪有时间与刘公子结算药钱,而且小女怎么听说那株龙胆草好像是刘大夫出诊时顺便带回去交给刘公子的,怎么,刘大夫能想着把龙胆草带给令弟怎么就忘了将那药钱带还来给小女子呢?”
若说刚刚的流云信只是有些懵,那现在的刘云信则是有些羞愧难当了,此时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事情正如木槿所说,当初那株龙胆草的确是他带给堂弟的,而得了灵药的堂弟也的确是因为走得急忘了交代药钱的事,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
其实此时也是木槿误会了刘云信,因为刘云洺虽是望京城刘家嫡系的子弟,可却因为是庶出而并没有多少银子可供只配,因此刘云洺看中的药材多是先由保和堂先垫付银子,等刘云洺转手卖出再将银子还给保和堂,只是这次那龙胆草的价格昂贵,又没有刘云洺的交代,刘云信也不知道堂弟到底是不是已经将银子给了这位亲姑娘,刘云信也不好直接做主将银子先付给木槿,因此才有此一说,没想到却是让木槿误会了他的为人。
因此这会儿的刘云信真的有些为难了,憋了半天也只得试探着开口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在下疏忽了,至于这药钱可否请姑娘再等几日,在下回去马上修书一封,尽快让问明云洺那药钱的事如何?”
木槿求得是财,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见对方缓了口风自然是不好将人逼得太紧,于是便缓和了脸色应道:“那自然是最好的,还请刘大夫转告令堂弟,小女子生于乡野,自是不太懂得你们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更不是个守规矩的,不过小女子却是知道刘公子他求得是望京城刘家的大富贵,而小女子不过是想拿回自己冒险进山草药应得的银子而已,还请刘公子可千万莫要因为小女子这点子辛苦银子坏了自己大事,切莫因小失大,您说不是呢刘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