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醒来时,只见流穗拿着一道符,在他面前得意地晃来晃去:“你看,我终于找到了哦,这是月青给我留下的。”
“是吗?恭喜你,那怎么用呢?”
“不知道呢!”
“……你丫肯定是又忘了吧?”
“嗯,对啊!”流穗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窘迫之色,只是拿着那符翻来覆去地看,“你等我慢慢回想……”
“呵,等你想起来,我早就挂了!”
“别这么悲观嘛!说不定我可以在你临死前一刻想起来,把你送出去呢?这样,你说不定还能活着看看你原本生活的世界。”
她说得认真,眼里也没有丝毫玩笑之色,但这句话听在楚莫耳里,却觉得她的安慰毫无诚意,并且总觉得她是在说风凉话!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你说这符是不是要用神力来催动?”
“一般人修的符都需要灵力催动的,你可以试试啊!”
完全没听出来他是在说反话的流穗反而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我现在和凡人差不多,哪来的神力催动这符?”
楚莫:“……呵呵……”
“你说我贴头上,会不会就出去了?”
“你试试呗。”楚莫随口敷衍着,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流穗却兴致勃勃地马上贴在了头上,往森林边缘跑去。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楚莫也跟着跑了过去。
果然,流穗一接触到结界边缘,就被弹了回来。
而且好死不死,正好砸到了楚莫。
楚莫:“……”
“哇,楚莫,你没被我电晕哎”
“呵呵,电啊电的,就习惯了……”以前那些误闯入这里的人,不是被她气死,就是被她电死的吧?
“是嘛!”
流穗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阵蓝色的火花闪过,楚莫再一次浑身焦黑地倒在了地上。
“果然,我就知道,你还没习惯,何必要逞强呢?”她拍了拍手,丝毫没有愧疚之感,因为她知道这电是保护她的,威力不足以杀死人。
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早晚要砍死这个女人!
当他又一次醒来后,流穗捏着那符,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想不想出去?想不想出去?想不想出去……”
“靠!我又没死,别搞得跟招魂一样好不好!”楚莫一把抢过了符纸,认真研究起来。
他现在没有灵力,自然也感觉不到符纸上面有没有蕴含力量,而那上面朱红色的字,也完全看不懂是什么,应该是神界的文字吧。
一般来说,符咒的用法有两种,一种是用灵力催动,有些需要念咒,有些可以直接使用,而另一种是捏碎了使用。
被困在这里的人都会渐渐失去力量,所以肯定不是用灵力催动的。
莫非,这是一种言咒?只需要用口头说出来就能使用?
他心念一动,问道:“这上面的文字,你仔细想想,到底写的是什么?”
“噢……”
流穗这次倒没有再跟他开玩笑,也没再电他了,低着头,用心思考起来。
好长时间以后,她一直默不作声。
楚莫不耐烦了:“让你想几个文字,你都想不起来吗?你这记性到底是有多差?”
流穗:“……”
楚莫这才察觉到了异样,依这个女人的个性,不可能这么久不说话,而且听到自己的斥责,也不反驳,莫非是……
他走到了流穗的正前方,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因为头发的遮挡,所以他坐在侧面时根本看不到。
“……”楚莫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女人还能再没心没肺些吗?连一向懒散的阿颜都比她强多了!
i他捡了块石头,想往她身上扔,又怕反弹回来,再把自己给电了,只好铆足力气大吼:“起——床——啦!”
流穗:“zzzzz……”
楚莫:“……”
他不死心地吼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直到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她醒来。
约莫六个时辰后,流穗醒来看到旁边满脸通红又满头大汗的楚莫,不禁大为疑惑:“你怎么了?看上去好累。”
“没什么……”楚莫无力地摆了摆手。
“哎?你嗓子怎么哑啦?你刚刚在唱歌吗?”
楚莫:“……”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绞痛?他是要被这女人给气死了吗?
心……
糟了!小灵!
他忽然想起,原本呆在衣服里的小灵,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刚才他吼那么大声,流穗没醒,但也不见它吱声,这不对劲!
当下,他一着急,也顾不得旁边的流穗,赶紧将小灵拿出来一看,发现它依然是植物的样子,但却没有声音了。
他用力摇晃了几下,也不见它动。
在这里呆久了,力量就会渐渐消失,所以小灵体内的灵力也没有了,因此变回了一株普通的植物。
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小灵与他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只是株灵植,而且嘴里总是嫌弃他,喜欢和他斗嘴,可心却是好的,更遑论它宁愿失去化形的机会,也要把自己的果子摘下来给他进阶的事了。
对他来说,小灵已经是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朋友了。
可它却因为自己心不在焉,误入这里,而失去了生命。
都是因为自己啊……
他捧着小灵,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流穗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啦?这株植物很重要么?”
“是啊,很重要……”楚莫已经懒得和她再起争执,只是抱着小灵的身体,呆呆地坐着。
良久,他才将它郑重其事地放入了自己的衣服里胸口的位置。
失去全部灵力,他已经无法再打开储物戒了,但是小灵放在这里,绝不会丢!
“那个……”流穗见他脸色不好,透露着浓浓的哀伤,不似之前那样,虽然生气,却并不严重,心知他必定是十分悲痛,因此讲话也怯怯的,“你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吗?”
楚莫拿起刚才被他放下的符,若是文字无法解读,那就只有最后一个方法了,撕碎它。
可万一这方法不对,那他们就失去了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了。
他正犹豫着,流穗忽然伸出了手,要拿这张符。
“刺啦”一声,符被撕成了两半。
因为楚莫捏得太紧,没注意到她伸过来的手,结果这符就这么被他们撕坏了。
而这符,并没有任何变化。
楚莫心里一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