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两人这样说，但楚莫觉得，谢家与李家相距挺近，所以那只妖是藏在谢家也说不定。


    “楚莫，夜儿不会就是那只妖吧？”


    “未必，妖要害人，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段呢？”


    两人言谈间，已经到了谢家。


    根据李三公子和小瑶的描述，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夜儿。


    此时，她正在井里打水。


    她的身影很瘦小，娇娇弱弱的，双手满是冻疮，红肿得跟萝卜一样，一桶水费了好大的劲才打上来。


    可马上又被其他几个仆人给打翻了。


    他们嘻嘻哈哈地嘲笑着她，还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一般来说，大家族里，下人的地位和主子的地位息息相关。主人地位高，下人也能春风得意。主子地位低，下人走路都不敢抬头，经常是受人欺凌的对象。


    谢萱出了事，夜儿没有依靠，也不敢吭声，任由他们奚落着。


    几个下人欺负了个够，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夜儿重新艰难地开始打水。


    陆离和楚莫在房顶上看着这一幕，怎么都不觉得她像是只妖，而且这里也丝毫没有妖气。


    但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两人只能继续查下去。


    夜儿打完了水，又重新回到了井边，她四下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脸上不再是那娇弱无辜的样子，反而变得十分阴狠。


    她正要将药倒进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紧接着，后脖颈一痛，她就晕了过去。


    “楚莫，你打晕她干嘛？”


    “我试试她是不是妖，看来应该不是。”


    “那现在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审问她再说。”


    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小院落，再次布了个隔音屏。


    夜儿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极为好看的男人，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李三公子已经全都交代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害你家小姐？有没有人指使你？”


    “我没有！”夜儿身子颤了颤，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若是没有小瑶的提醒，两个男人可能真的会心软被她这副柔弱的样子给骗了。


    “老实交代！”楚莫对着她旁边的地面挥了一鞭子。


    夜儿吓得惊叫一声，大喊道：“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妖！”


    “你说什么？”


    “是真的。我从小就跟在她身边长大，本来也没察觉不对，可上个月，我发现她变得很奇怪，经常深更半夜出去。我悄悄跟着，可她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怀疑小姐被妖怪附身了。”


    “别编了！这不是你想往井里下毒的理由，你下的可是毒药，而且这药十分昂贵，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买得起？给我说实话！”楚莫眯起眼，又是一鞭子抽到了她脚边，但是这次，鞭子的尾部扫到了她的脚踝。


    虽然他根本没用什么力道，但夜儿的脚霎时流出了鲜血。


    楚莫闻了闻，这血没有妖气，看来果然是个普通人。


    他再次高高举起了鞭子，冷着脸威胁道：“再不招，这鞭子可就要打到你的脸了。”


    夜儿咬了咬牙，抚摸着自己如白玉一般的脸，再多的不甘心都没用了，面对他们，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我恨他们！我恨谢家的所有人！”她带着哭腔大声咆哮着，“我当年因为家里穷，被卖来做丫鬟，本来到了15岁那年，我的卖身契就到期了，按理说可以回家。可谢萱借口说什么觉得我聪明伶俐，想把我继续留在身边，以后给我找户好人家，其实，她就是想继续使唤我干活，享受她高高在上的地位罢了！”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她可能不是妖，但跟妖肯定有关系。我晚上跟踪了她好多次，次次都被她甩开。我一个从小干粗活的丫头，没道理会跟不上一个从小没干过重活的大小姐。而且，前几天晚上，我看到她房间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跟流星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进去问她，她却坚持说我看错了，让我不要多想。可我分明就发现了，我早上叠的被子形状和平时不一样了，肯定有东西在她床上躺过了。”


    “她还告诉我，说准备放我自由，但我爹娘早就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能去哪儿？而且老爷明明说，要让我一同嫁入李家。那个李三公子是个好色之徒，早就垂涎于我，本来我多少也能做个妾，享受荣华富贵，可谢萱就是不想让我过上好日子！”


    “两天前，她把卖身契给了我，还给了我一些钱，说她不能带着我嫁入李家，最近家里忙着筹备婚礼，没时间再给我找人家了。等她成婚后，有了时间，再给我找户好人家。”


    “她自己倒是嫁进李家，享受荣华富贵，可我呢？这么点钱，能用来干什么啊？我想要的是李家的万贯家财！所以，我要报复她！只要她消失了，我还是有机会踏入李府的门槛的。”


    “我告诉李三少爷，她与人私通，又给她下了能让喉咙暂时发不出声音的药，骗她说李三少爷想要退婚，约她出来好好谈谈。然后，我买通了一个小混混去调戏她，准备让她彻底身败名裂。可我没想到，她会错手杀了人。不过这样也好，她一死，只要熬过这段日子，我再去勾引李三少爷，还是能嫁入李家的。”


    “我之所以下毒，就是因为谢家的这帮狗杂种，说我从小在谢萱身边长大，没有照看好她，把气全都撒到我身上。既然这样，我就让他们统统都去死好了。这口井是谢家老爷和大少爷才能用的水，我先杀了他们，再告诉大家，他们是因为谢萱做了丑事，无颜见人，所以才服毒身亡的。然后，剩下的人，我就慢慢慢慢地一个个杀了他们！”


    说到最后，夜儿已经泪流满面，但两人却丝毫没有同情他。


    嫉妒扭曲了她的心，再娇美的脸庞也掩盖不了她恶毒的本性。


    楚莫将她绑了，先和李三少爷他们关在一起，然后带着陆离前往谢萱行刑的地方。


    此时，正在客栈里，抱着小橘梳毛的阿颜，忽然感应到了一股不一般的气息，她抬起头，朝窗外看了看。


    她又转身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邵阳，放下了小橘：“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就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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