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江凡面对朝中局势越发力不从心，老伴去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并且入了朝堂，新帝年轻气盛听不得老人家的劝，这天下到底还是年轻人玩得来。


    多少次午夜梦回，人生就像幻灯片般一一放映，江凡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只不过心中年少之事愈发清晰起来，也许是时候回江家村看看了。


    第二日，江凡一份辞职书上呈新帝得到批准后，便还了乡。


    这几日，江家村的村民们很兴奋，听说有京中的大老爷要来。因为江凡执意要回乡，孩子们劝不住，只得安排几个随从并提前派人跟江家村的村长打了声招呼，然后村民们都知道了。


    当江凡几个到达村口时，村长已经带着村民们等着了，物是人非，当年的旧面孔大多入了黄土，如今的村民们江凡倒是认不出了，村长也换了人，心中多年的那根刺此刻竟然慢慢消弭了。


    当颤颤巍巍的老村长带着村民们准备下跪行礼时，江凡及时阻止了，“江某此刻并无官职在身，大家不必拘礼。”


    大老爷发话了，村民们也不敢违抗，老村长说道：“大老爷这边请，村里已经安排好了您住的地方。”


    “不用麻烦了，江某原先在江家村是有住房的，如今也是打算着住回老房子。”江凡拒绝道。


    “这……”老村长有些为难。


    “怎么，可有什么不妥？”莫不是家中无人导致原先的老房子被人占了去？以村民们往日的行径也不是没有可能，江凡的脸色并不好看。


    “大老爷有所不知啊，您原先的老房子许是长久无人居住招来了脏东西。”见江凡不满，老村长连忙解释道。


    “荒谬！”江凡大喝，几十年官场磨炼出来的气势惊得老村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真的！”


    “我亲眼看见有鬼！”


    “是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


    见大老爷不信，几个村民急着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江凡从面前的几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村民中指了其中的一位说道，“你先来说说看！”


    ……


    原来自江凡走后家中空无一人，老房子便成了空房，刚开始村民们并不知道江凡不在，毕竟自江凡的父亲死后，江凡就很少与村民们往来。但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村民们才发现江凡是真的走了，走了就走了吧也没啥大不了的。久而久之，村里几个无赖见江凡几年都没回来了，便打起了他家老房子的主意，村里虽然不缺地皮，但建个房子还是挺费劲的，更别说房子里的那些家具用具等，江凡家的房子也算是有些年代了，万一哪个墙角旮沓里藏着宝贝也说不定诶，几个无赖越想越兴奋，一合计打算当天晚上就翻进去探探情况，最好是能把房契找到，这样就不怕将来江凡回来抢房子了。


    当天夜里，几个无赖趁着无人注意便偷偷翻进了老房子的院里，地上堆满了落叶，鼻子也闻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腐烂味，无赖几个也没多想，屋子正门外落了锁，月光虽然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锁上锈迹斑斑，看来家中确实久无人居住。


    几个无赖本打算撬了锁进屋，但其中一个无赖发现有一扇窗户虚掩着，高度并不算高，几个无赖便移步窗前打算翻窗进屋。


    窗户一推开，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几人连连后退。


    无赖丁：“呕……，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无赖丙：“好恶心，像是有什么烂透了！”


    无赖乙：“老大，还要不要进去？”


    无赖甲：“都走到这儿了，当然要进去看看了。”


    虽然心里直打鼓，但几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翻窗进去了，“咔嚓”有什么被踩碎的声音，光线太暗看不清，乙只得低头弯腰捡起脚下的东西，借着窗前的月光几人总算看清了，“骨，骨头？！”阳春八月的天，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突然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去了，几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刚抬起头又后悔了，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是什么，反倒有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周围寂静得可怕，大家快要崩溃了。“咯吱……”有什么动静传来，几人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扇老旧的房门自动推开，速度很慢伴随着“咯吱”的怪响，每个人的心理趋于崩溃，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房门终于全开，然后几人惊恐地看到，房内有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飘过去了。


    “啊！”


    伴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几个无赖连滚带爬地跑了。


    昨夜，无赖几个的惨叫声太大，整个村子都听到了动静，村长亲自询问情况并将几个无赖大骂了一顿，大家才知道江凡家的老房子闹鬼。


    今日瞅准阳光最强的中午，村长带着几个胆大的汉子来到了江凡家的老房子准备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村长几个自然是光明正大地进去，于是便撬了锁，院内堆了几层的枯枝败叶无端给这炎炎夏日添了凉意，村长几个又继续撬了房屋正门的锁，猛地一推，屋内的景象一时间成功吓到了诸人，只见地上好多细小的尸骨，有些甚至连着肉正在腐烂，场面着实有些渗人，刺鼻的臭味熏得人无法呼吸，村长几个捏着鼻子大着胆子检查了一番，发现都是鱼类、禽类以及一些小动物的尸骨。


    又在房屋内简单检查了一遍，许是白天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村长几人也不敢多待，匆匆告别并在屋外院外重新封了锁。


    为了安抚村民们的心，村长自然是宣布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家中久无人打扫，落多了灰也多了些蜘蛛昆虫，死了些老鼠有些怪味罢了。然后，又将那几个泼皮无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趁人不在竟想偷人房契霸占人房屋，这种行为是很可耻的，并明令禁止任何人觊觎这栋老房子，也不许任何人随意靠近这栋老房子。


    村长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那几个泼皮无赖也是有话不能言，而大多数村民自然也同村长的枪口一致并认同村长的话，少数村民就算有其他的想法明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住在江凡家的老房子附近的村民，有时候半夜会听到江凡家的院房里传来动静，不过谁也没有胆子去查个究竟，只能装作没听见，不过’江凡家的老房子闹鬼’这个事成了村民们心照不宣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