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灵云看着站立未稳的三人，翻身下马，信步来到他三人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眼。三人都是不同职业的修者，身前衣衫自是不尽相同。但却皆是一身黑衣，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想让人看不着都难了。


    “因为你的信仰之神，他救了你一命。”雷灵云含笑走到那牧师身前，微笑着说道：“你叫亚当对吧？”


    那牧师亚当本是天凌大陆的一位神力极强的牧师，与其他来到东方的修者一样，都是为了追求更高的修为。牧师本是没有阶位之分的，但却有一点是不相同的。牧师的能力是按照所信仰的神而定的，他们的神力也会继承其信仰这神的能力而相继显示出来。如风神的信徒则只能召唤灵动之风，这是与信仰之神息息相关的。


    命运之神是西方天界最古老的一位天神了，他的能力之强大不亚于后来的神皇。他是唯一一位凌驾在天使这上的神灵，相传他掌握着人们的命运，但是至今却没有谁见到过他。


    “哦！伟大的命运之神啊！你真是无处不在，我真不知该如何去感谢你对我的眷念。”亚当一脸虔诚的跪在地上祈祷，不管雷灵云说的话是不是属实，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了，这一切都是命运之神的功劳。


    “我本是极讨厌仙神之说的，但你信仰的神灵却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但我至今也没有见到过他，或许，他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吧？”雷灵云的声音略带沙哑，让人听起来异常的伤感。但听在亚当耳中却如同针尖一般，他起身用非常流利的东方语种怒吼道：“不允许你说命运之神的坏话，他是天界最伟大的神灵，是不死的。”


    在那一刻，人们都在为牧师的命运而祈祷。雷灵云给众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团迷雾，虽然他现在放了你，但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但他们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雷灵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自从修习了《黑暗圣经》之后，他学会利用黑暗气息来刺激自己，这样可以时刻使他保持冷静。


    当亚当看到一脸平静的雷灵云，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太冲动了，一想刚才对雷灵云的吼叫，不觉背后的衣服都给浸湿了。看到这种情形，雷灵云不怒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笑道：“你是个有主见人，我喜欢这样的人，但是下一次你要学会冷静，不然换成是别人你可能早就去见你的命运之神了。”


    说完，不理会亚当那有些湿润的眼神，缓缓朝着养心殿走去。养心殿距离众人的位置还有十多丈之遥，雷灵云虽是在走，但却如同鬼魅一般，身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只是每一次消失之后出现的位置就越接近养心殿了。


    “渊王，芳幽润的父王啊！我到底该怎样面对这个人呢？”雷灵云利用魅影之术来到了养心殿内，里面一片暗昏，只有芳忆梦在，还有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背对着芳忆梦而站。房间内虽然昏之极，但雷灵云却很喜欢这种黑暗的感觉，那样能够让他保持最佳状态。


    养心殿内摆设很简洁，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文献巨著，没有其他帝王喜爱的那些奇珍异宝。从这些最细微的细节来看，渊王不失为一位勤俭建国的好君王，但他却无法将无伤国治理得国泰民安，这不禁让人感到疑惑了。


    “父王，你到底答不答应，女儿不愿意嫁给雪夜。”


    芳忆梦泪流满面的哭泣着，有些无助，也有些委屈。放眼天地间，古今中外，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那身材高挑略显消瘦的中年人嘴角牵动一下，又慢慢闭了。他也感觉很无奈，自己身为无伤国的国君，有些事情竟然也不能自己做主。他也很想去问，到底谁能够主宰命运啊？


    这感叹命运的人正是渊王，人类三大国之一的帝王，虽然在别人眼中他是掌握生杀大权，统领百万军团的帝王，挥手之间呼风唤雨，但又有谁能够理解他的无奈。


    “唉！”渊王默默的叹息着，转过身来看着芳忆梦的背影，他本是极恨她的母亲害得芳幽润至今下落不明，但却无法去责怪当年那个不足一月的婴孩。


    当渊王一转身的瞬间，雷灵云的目光便盯在他身上没有离开。


    渊王的身材快要和雷灵云比肩了，或许是常年的心灰意冷，让他看起来显得很消瘦。一双能够吸引无数女人的眼睛在黑暗的衬托下精光闪动，宛如电光一般慑人心神。龙袍加身，昂首迈步间流露出龙虎之姿。这样一个人与雷灵云心目中那个懦弱无能的君王有着天差地别，如果不是雷灵云亲眼看见，打死他都不相信如此一位明君的帝国里面会存在着像东方世家这样专权谋朝的乱臣贼子。


    “只恨生在帝王家。”渊王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雪光，他多么希望养心殿内能够灯火通明，那样他的国家也就出现真正的太平盛世了。


    芳忆梦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微愣，气哼一声，道：“谁不想生在帝王家，难道出生在帝王家还有错么？”说着，身子一转，跺脚不在理渊王。


    “哈哈！”渊王反倒笑了，微笑着转过身凝视着芳忆梦的侧脸，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是一闪而逝。


    芳忆梦感觉到那道凌厉的目光还没有离去，不觉暗暗奇怪，转过身来，却发现渊王独自站在一旁发呆，但脸上却带泪水挂着笑容。


    “咦！”芳忆梦暗叹一声，走到渊王身帝，轻轻挽起他的手臂，歉意说道：“父王，您又想起凤仪王后了么？”


    当芳忆梦很小的时候，每次来到养心殿时，都会发现里面黑灯瞎火的一点火光都没有，但却看见父王正独自站在一旁，脸上挂着笑容带着泪水。终于有一天渊王经不住她的追问，才告诉他实情。


    画面一闪而过，如同时空穿梭一样。渊王看着长大了的芳忆梦，一脸正色的说道：“父王很想凤仪王后和你姐姐长公主芳幽润，你不是很想知道父王为什么从不将养心殿内的灯点着么？”芳忆梦默然，就连站在黑暗角落里的雷灵云也是略带好奇。


    “因为。”渊王侧过身，道：“如果我的帝国能够真正的光明，那我的养心殿就能光明。东方老贼一日不除，无伤国又如何能够强盛呢？这也是父王为何每每想起你姐姐时都会自责不已，因为她的仇人就是东方博仁那个老贼，但是寡人却无能为力。护国老人想要去刺杀他，寡人都会为之担忧啊！”


    “护国老人。”雷灵云默默的记着这个名字，准备日后找人寻问。但很快他就觉得这是多余，芳忆梦接口说道：“凤仪王后的母亲是万剑山庄的庄主，也是您御封的护国老人，如果她都不能杀掉东方博仁，那又有谁能够为姐姐报仇呢？”


    “原来是这样。”雷灵云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张着耳朵继续窃听。


    “孩子，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父王也不想让你明白。”渊王怜爱的看着芳忆梦，道：“父王一直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不想破坏你的童年。现在你长大了，但父王却没有想到你会爱上东方羽，你应该明白，父王是不可能容下东方世家的。之所以让傲雪王后去为你主持比武招亲仪式，正是要借此机会打压东方世家在飞虎军团的威信。等到日后寡人定要借着用天龙军团彻底取代东方世家在飞虎军团的地位。”


    “哈哈！”芳忆梦没有答话，反而是一个劲的笑着，那眼神中透露的不屑毫不掩饰。


    “你笑什么？”渊王微怒道。


    “女儿在笑父王看不透事情啊！”芳忆梦收敛笑意，原本娇柔的身子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双目含威正视渊王，道：“就算您能够借天龙军团和傲雪王后打败东方世家，但您想过没有，这样做只是把虎赶走了，狼又来了。您在借谁的力量去把狼赶跑呢？”


    渊王赞赏的看了芳忆梦一眼，却只是全然仰天大笑，赞道：“不愧是寡人的公主。”


    芳忆梦一撇嘴，嘀咕道：“那又怎样？”


    “你毕竟还太小，看不透尘世。”渊王双眼尽现慈祥，有如一个疼爱自己女儿的慈父，就这样看着芳忆梦，说道：“你觉得这一点父王会想不明白么？寡人当初既然敢把天龙军团交给雪龙，自然会预防在出现像东方世家这样的情况了。东方博仁不比雪龙，他有整个东方世家护着他，寡人就算想去刺杀他都难，但雪龙不同，如果他真敢造反，万剑山庄内的所有护国武者将会同时取他的首级交给寡人。”


    “老狐狸。”芳忆梦心里暗骂一声，但却不敢说出口，不满的埋怨道：“那这和东方羽有什么关系？”


    “这本是和他没有关系，但怪只能怪他出身在东方世家，这就是他不能娶你最简单而直接的理由。”渊王面色一正，自然流露出的王者之气令芳忆梦感觉有些不自然，慢慢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哼！你是怕我影响你的复国大计吧！”芳忆梦瞪了渊王一眼，垂首嘀咕道。声音虽小，但却没能逃过渊王的耳朵，后者听后勃然大怒，挥手一个耳光。


    “啪”一声沉闷的声响，就连雷灵云也让渊王这一耳光给甩懵了。


    芳忆梦双眼放光恶毒的光芒，一脸的难以置信，捂着脸慢慢后退，缓缓摇头，道：“您既然为了这个就打我？”


    渊王怒目消散，坚定的神情盯着芳忆梦不放，冷冷的说道：“寡人要告诉你如何去学会做好自己，当初如果不是寡人的一念之差，又怎么会造成今天的后果。”说完，渊王如同被抽干了一般，无力的坐到了龙奇上，自语道：“一切都是寡人的错，如果当初听从护国老人的话早点废了你母后，何来今日之乱。是寡人对不起凤仪王后的一片真心，寡人有负于她！”


    芳忆梦只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也只知道她的母后是被渊王赐死的。但却不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内情到底是什么，一听渊王仿佛在回忆往事，心中的恨间消失殆尽，探首默默的聆听。


    渊王丝毫没有平静的征兆，继续喃喃自语，回忆道：“你现在也该知道真像了。应该要追溯至十九年前了，那时候是寡人最快乐的一年啊！不知道是祖宗积德还是上苍怜悯，寡人竟然能够娶到慕琳。是她的到来，改变了当时的无伤国啊！可好事总是过得最快，不久她就为寡人诞下一位公主，但她也随之离去了。寡人当时就感觉天崩地裂了，抱着刚出生的公主不知如何是好？没过多久，寡人得到了大将军司徒慕炎战死于黑暗森林的消息。司徒将军是为了寡人的公主而死，寡人有愧于他。而在司徒将军身旁却还有另外两位军团长的尸体被发现，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华夏帝国。炎帝励精图治，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呢？寡人的江山开始动荡不安，没过半年，就失去了一个州。这让寡人感到很无奈，最终将三大军团纩编为天龙和飞虎两大军团，希望靠着这两个比其他帝国都要强大的军团守护寡人残破的江山。时光飞逝，到寡人终于打退了华夏帝国的入侵之后。无伤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飞虎军团早已落入了东方老贼手中。唯一还能令寡人依赖的就是雪龙将军了。寡人当时一心想要拉拢他，便娶了他的妹妹，册封为傲雪王后。事情本不如人意，直到今天寡人还是没有打败东方世家。”


    芳忆梦听着渊王一口气说下去，也是刚明白他心中积压着如此之多的心事，这让一个平常人如何受得了。但她却不明白，问道：“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是啊！”渊王自嘲一笑，如此重大的一连串事情发生了，天下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呢？他双目如电，道：“你知道寡人刚才为什么将杀掉你母后的事情只字不提么？”


    “谁知道？”芳忆梦依然记恨着这件事，她从出生到现在也不知道淑妃是什么样子，自然将仇全记在渊王身上。


    渊王看出了她的心事，也不点破，继续说道：“就在寡人娶了凤仪王后的半年里，满朝文武得到她身怀龙子的喜训后，在大将军萧晋的建议下，寡人娶了他的妹妹淑妃。寡人当时心里只有凤仪王后一人，哪里容得下淑妃。或许是心存嫉妒，就在凤仪王后快要临盆的前一个月里。她竟然与她的哥哥大将军萧晋和另一位军团长连同东方博仁想要谋反，此事被护国老人知道了。她来告诉寡人，杀了淑妃和她哥哥，灾难就能平息。胆寡人没有听从她的建议，已至后来凤仪王后难产去世，到现在寡人也没有见过她一面。但事情并未就此完结，当华夏帝国的铁蹄踏上征途的时候，一切都来了。东方老贼连同其他两位军团长入宫想要刺杀长公主，万幸之至，长公主被司徒慕炎将军带出宫外。但却还是没能逃过那三人的追杀，最终与其他两位军团长同归于尽，剩下东方老贼重伤逃回。长公主从此下落不明，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当时国杖爷听闻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战死了，当场气绝身亡。寡人如果在不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那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寡人的子民，如何去面对一门忠烈的芳家唯一的护国老人呢？”


    “所以，你就杀了母后。”芳忆梦早已无力的坐到了地上，双眼无神的仰面看着渊王。


    “你母后该死，如果不是她，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幻想吧？”渊王说得异常平静，脸上没有喜也没有忧，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心事一口气说完，他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头也没回的说道：“你现在知道寡人为什么不让你和东方羽来往了么？寡人不想你步了你母后的后尘，成为一个祸害帝国的妇人。”说完，振声喝道：“来人。”


    “咯——吱”殿门如同许久没有被人打开了，发出异常刺耳的声音。一阵金属相撞的声响过后，一队侍卫走了进来，恭敬的道：“大王有何吩咐？”


    渊王略微看了侍卫长一眼，不理会他们惊讶的目光，昂首看着紧接走进来的两位侍女，道：“带你们主子回宫。”


    “奴婢尊命。”两位妙龄女子躬身领命，敢紧将呆坐在地的芳忆梦搀扶起来，默默无声的走出了养心殿。


    侍卫跟随着那两名侍女将芳忆梦带走了，殿门再次关上。渊王从刚才殿门打开的一瞬间便将眼睛闭上了，直到这时，他才缓缓睁开。


    “啪啪——”


    雷灵云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褪去了魅影之术的守护，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渊王。后者正闭目养神，被这突如其来的掌声吓得不轻，腾得一下坐龙椅上站了起来，凝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既然对方能够无声无息的近来，那自己叫人来也显得为时已晚了。渊王想到这上一点，就更加惊骇于雷灵云的修为。


    王宫中不是没有实力顶尖的修者守卫，既然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进来，那只能说明此人的修为在整个仙武大陆都能称得上属一属二了。


    “一个能够改变你命运的人，同时，我还是将长公主给你送回来的那个人。”雷灵云走势不减，依然是笑容满面的在相渊王靠近。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定睛重新开始打量他。


    “东方世家不可能有如此修为的人，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他将幽润给寡人送回来了么？”渊王毕竟身为一方帝王，其心胸胆魄也不是常人可比，虽然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但面上却是显示出一副鸡犬不惊的模样。


    “够胆色，在我面前还能如此沉稳的人，你算是第二个人了。”雷灵云含笑说着，一脸的认真，让人看不出他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渊王更是不明白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和自己如此说话。不悦的道：“人要懂得审时度势，你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是么？”雷灵云越过桌案，走到书架前站定，上面摆放着雕刻了不同文字的竹简，随意打量一眼，道：“希望这些古典巨著能够给你带来一些启发才好。”


    “寡人的江山，寡人自然会治理好。”渊王不解这青年为何要说这些话，反倒是想起他说过一句‘在我面前还能如此沉稳的人，你算是第二个人了’，顿时好奇这神秘青年的身份，随口问道：“你说过还有一个人见到你还能保持镇定，寡人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寡人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实力去说这句话？”


    “幽灵圣子。”


    “幽灵圣子？”


    当雷灵云说出这四个字时，他没有动，身也没回的在等待着渊王的反应。很明显，他得到他想要的效果，渊王听到这个身份的第一反应就是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具有天地间最强大的身份的青年。


    “很惊讶么？”身后久久无语，这让雷灵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他缓缓转过身来，从渊王的反应来看，很明显是知道幽灵圣子这个身份的。


    “你说对了，寡人的确很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你身上现在散发出来的强大黑暗气息，我又怎么会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就是威震天地的幽灵圣子呢？”渊王本还有些不相信这是事实，但随着雷灵云身上渐渐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和他手心处升腾起来的那道蓝色火焰，熟悉的蓝灵袍，强大的黑暗领域笼罩在他身上，额头上的那道幽灵魔纹，这一切的一切加上他那恶魔般的微笑都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可怕的世界，遇上了可怕的人。寡人真是难以想像是拥有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救了寡人的公主。”渊王双腿一软，坐回了龙椅上，他现在的思绪早已经飞到了芳幽润身上。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公主变成一个放荡不羁的妖女，一个令万人唾骂的荡妇。


    在人间界对魔与妖的看法几近相同，在他们的印象里，妖魔族中的那些男人都是生性丑陋，凶残无比。而女人则是妖艳动人，*荡无耻。


    “我现在需要为你更正一下，你心中那些龌龊的想法是很不礼貌的。同时，我也不需要你把你的女儿想象成那种人。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我女人了。”雷灵云多聪明，眼睫毛拔下来一根都是空的。他略微扫了渊王一眼，将后者的反应尽收眼底，凭他的头脑又怎么会看不出渊王心中在想些什么。


    “啊！”渊王大惊，不过他却笑了，气笑了。叹道：“在妖魔道里长大的人哪有不是邪魔歪道的，希望寡人的公主不要像她们才好啊！”


    “你在祈求。”雷灵云盯着渊王不放，双眼渐渐冰冷，继续问道：“你在怀疑我的话，也在怀疑你的女儿？”


    被雷灵云盯着让渊王感到极不舒服，就如同被一头野兽盯住不放。他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尴尬，他可不想让自己堂堂的帝王在一个表年面前失态，话锋一转，道：“寡人想知道，寡人的公主现在在哪里？你又如何能够证明你带来的那个小姑娘真的就是寡人的公主呢？”


    “这个不难，而且，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雷灵云话刚说完，渊王接口急声道：“讲。”


    “呵呵！”雷灵云倒不像慌忙的神色，只要别人被他抓住主动权，那就不可能在要回去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渊王不耐烦的皱眉下，又道：“我带来的绝对是你的女儿芳幽润，这点我可以用幽灵圣子的名誉做担保。而且，你的女儿只能在王宫停留几天时间，她会和我一起离去，至于去哪里，这你就不用过问了。总之，是她心甘情愿的。”


    雷灵云话一说完就消失在了养心殿中，留下一脸默然的渊王。他在明白不过了，凭雷灵云的强大，没有必要来骗自己，而他要带走芳幽润，这也不是自己能够阻止的了的。


    “上天难道真的如此残忍么？寡人十八年前已经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了，难道现在连刚刚送到期寡人身边的女儿也要带走么？到底寡人做错了什么？”渊王无声的坐在龙椅之上，仰面望着黑暗的宫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出一段如此坎坷的命运，先是失去了爱人，后又失去了女儿，现在女儿被人送回来了，却只能相见，如同一场梦一样，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段梦。


    在他下令处死淑妃的那个夜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凤仪王后活了，芳幽润在他们中间，一家三口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山谷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这场梦使得他后来给芳忆梦直接取名之意——回忆那南柯一梦啊！虽然这只是空欢喜一场，但渊王也确实想要借这场梦去麻醉他的心。


    “忆梦，回忆那南柯一梦，事实难料，梦竟然成真，只是时光易逝，早已物是人非了。”渊王一个人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自述，又像是在回忆。没有谁知道他心里在欢喜还是在忧愁。养心殿依然是黑暗的世界，没有一丝光线，他就这样过了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