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墨占领最后一平方厘米土地的瞬间，他的意识和天衣内世界高度统一。


    这一刻，他成为了天衣内世界的神明，俯瞰整个世界，只要他稍微动动念头，就能摧毁整个世界。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他又不是中二晚期老年人，这内世界又是他的，他疯了才会去破坏它。


    呼呼……


    狂风在呼啸，整个世界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白墨的双眼中，内世界显露出它本来的模样——黑水天河。


    浩浩汤汤的黑水天河水涌动而来，泥土、树木……万物种种都回归到黑水中。


    白墨双眼一亮，他感觉到他的肌肤浸泡黑水天河水中，黑水天河水的特殊能量涌入白墨的身躯中，缓缓提升着白墨的体制。


    “有至宝天衣在手，就算是没有巨大的威能，也能拿来作为培养四级猎魔师的强大至宝。”白墨已经想到了未来，利用至宝天衣，帮助萧亿、李霞等人体质提升到五级。


    意识在继续融入，白墨先是感到一股舒畅，这可是至宝，他在融合的同时，也在以至宝的视野窥探这世界，看到了很多新奇的视野，但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股压抑，他与真正随意掌握至宝的差距太大了，坚持久了，天衣对他来说，无疑是很沉重的负担。


    “大概能够催动百分之一的威能。”


    白墨继续融入，心中自发生出一个想法，他全力催动天衣，大概能够爆发出百分之一的威能，别小看这百分之一的威能，可是能够轻易灭杀五级威能。


    “虽然炼化了，但负担太大，不能随意使用，只能拿来当作底牌！”


    白墨想道，这时候，他有些庆幸身上拥有的其他两件至宝碎片，镜面至宝碎片完全不用他负担，只需要提供另外的灵器献祭，等同于不同的启动方式，而魔之血矛碎片虽然有一定的负担，但在每一击之后，都能从对方手中掠夺走一定的资源，从而减少白墨的负担。


    可以说，正因为它们这些性质，白墨才能够在战斗中同时使用它们，否者他完全不能支撑他们。


    此刻，白墨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为了一条鱼，遨游在海洋之中，感受着潺潺的水流洗刷他的身躯，他真正的和天衣化作了一体。


    几乎他成为了天衣，天衣也成为了他。


    而就在这时，白墨忽然发现，天衣深处的某处地方内，竟然有一块地方不受他的掌握，如同国中国般独立存在。


    “什么情况？”


    白墨惊讶，他分明已经全部掌握了天衣，可突然之间，竟然有一团地方不属于他的掌握。


    “是幕后黑手吗？”


    白墨第一时间想到黑云之上存在的陷阱，那诡异吞噬掉白虹浅紫、列骨的陷阱，那让列孵化死前叹息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白墨的意识蔓延过去，很快，他接触到了那团地方，一瞬间，他感到一股深深的怨念缠上他，竟要顺着这股意识，蔓延到他的躯体之中。


    白墨震惊，这股怨念实在强大，他的意识不是对手，当即斩断这缕意识，将怨念阻隔在外。


    “似乎是……”


    白墨心有余悸的看向怨念存在的地方，刚才那瞬间，他约莫明白了，这里怨念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不是白墨设想中其他魔族布下的后手，也不是其他各种缘由，而是五级黑水天河水本身的意识。


    没错，是五级黑水天河本身意识，准确的说，是残留的意识。


    列孵化挑选这条黑水天河不是随意挑选的，而是有着一定的原因，那就是这条黑水天河已经诞生了意识，从非生命蜕变成为了生命，假以时日，甚至能够成为永恒之树那样的存在。


    可惜，它还在意识懵懂的时候，遇见了列孵化，列孵化立即有了将它制作成至宝的打算。


    因此，它的意识被列孵化打散，化作了炼化至宝的力量，不过似乎列孵化的手段总是会出现少许的疏漏，天河意识在崩散的时候，产生了浓浓的怨念。


    好不容易得到的意识，或许从猎魔师世界诞生开始，历经上百万年甚至无数年才好不容易成为生命，却就这样被列孵化破坏。


    它如何不恨？！怎能不恨？！


    它恨透了列孵化，恨透了想要占据它身躯的生命。


    这股怨念根中在天衣深处，从未消散，只是以往天衣上没有任何的生命，这股怨念也无从爆发，直到这段时间，白墨和白虹浅紫等魔族进入了天衣内世界，怨念便开始出手。


    “嘶……这特么的就难办的。”


    白墨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从似艾南子和列皮他们逃走的迹象来看，怨念在非意识的攻击上并不是无法应对，但难就难在，如何抹去这股意识。


    要知道，这股怨念可是在八级生命猎魔师的力量面前幸存，可想而知在抵挡力上是多么的强悍。


    以他现在的实力，基本上不可能抹去这股怨念，而任由这股怨念保留在天衣内，却又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先把它禁锢在一定的范围内，确保它不会乱窜出来，否者以后就不能放心交给其他人使用了！”白墨心念一动，调动天衣的力量，开始压缩怨念。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


    澎湃的力量压缩在怨念上，一道道不似人声的怒吼响彻，竟像是滔滔水声，白墨微微惊讶，这股怨念竟然在某个时候，学会了魔族的通用语。


    伴随着这一阵阵怒吼，怨念涌现出强大的力量，白墨十分深信，如果这股力量落在他的身上，足以让他轻易粉身碎骨，可惜，这里是天衣的内世界，哪怕你曾经是天衣本省的意识，但是现在，我才是这里的老大。


    心念转动间，天衣的力量调动而来，压迫着怨念渐渐缩小，半个月后，这团怨念已经被白墨压缩到只有一立方里大小。


    到了这个程度上，即便白墨调动所有天衣的力量，也无法再进一步压缩。


    可以说已经到达了极限上。


    “呼呼！”


    白墨心神疲惫至极，虽然是天衣内世界之间调动力量，不需要消耗过多的灵力和魂力以及血脉之力，但调动如此庞大的力量，却是颇为耗费心神。


    他感觉，他几乎快要陷入沉睡中，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过，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早在他炼化成功的时候，天衣便调转了身形，朝着猎魔师世界飞去，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到猎魔师世界。


    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能够陷入沉睡呢！


    他强打精神，运转星域冥想法，以此恢复精神。


    然而，就在这时，被他压缩下的怨念却突然爆发了，浓浓的怨念力量全部攻向一个点，瞬间撕开一个口子，白墨立即惊醒，连忙调动力量阻拦怨念，不过却慢了一步。


    怨念似乎知道在天衣内世界内不是白墨的对手，竟然直接撕开了天衣内世界的表层，离开了天衣，作为曾经天衣的意识的一部分，怨念做到这点也太容易了。


    白墨力量到达的时候，只能看着怨念逃之夭夭。


    “果真够强大，居然能够在虚空中横渡！”


    见到怨念毫发无损的漂浮在虚空中，并仿佛游泳一般，朝着猎魔师世界游过，虽然速度比天衣慢许多倍，估计到达猎魔师世界时，已经过去几年，但无疑没有收到丝毫损伤，飘动的姿势如黄昏的炊烟一样唯美。


    只是这道炊烟，不是寻常的白烟，而是一股漆黑到令人发寒的怨念之烟。


    白墨略微有些不安，这团怨念很明显记恨上他，虽然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再见面后也至少是若干年后了，但怨念的记恨也是一个潜在的危机，不化解的话始终有些不安。


    旋即这个念头便被压在了心底，即便是潜在的危机，也不知多少年后爆发了，说不定那时这已经算不上危机，只是一道餐前的甜点。


    白墨抛开这个想法后，看了一下外面的虚空，依旧是无聊的世界，虚空之风吹拂，显得颇为无聊。


    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很难静下心来欣赏虚空，白墨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末世流亡北美的时候，他独自生活了数月，陷入游戏世界后，更是孤寂地陷入轮回数万年，而今在这魔族的领域中，也逃亡了二十余年，可以称得上是寂寞惯了。


    虚空虽然单调，但并不简单，蕴藏的规则比猎魔师世界还复杂，无数的强大生命前赴后继地付身于虚空中，研究虚空，认为其中蕴含着超脱十级的希望。


    以至于牺牲在虚空中的的强大生命，比若干次猎魔师和魔族大战死亡的数量还多。


    因此，在白墨的眼中，这个无聊的虚空有着别样的价值。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忽然，眼前无聊的画面陡然光怪陆离，仿佛一副画卷被挤压进一根镜面管子中，白墨默默看向前方，在那光怪陆离的画面中，有一片奇妙的色彩聚合物，颇为怪异，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但白墨在其中感知到了熟悉的亲切感。


    新地球到了！


    纵然新地球不是白墨土生土长的地球，却也是地球和猎魔师世界的融合世界，白墨和其有着不可分割的羁绊联系。


    从虚空回归到新地球上，视野的变化是极其丰富的，仿佛一团团色彩在眼前炸开，忽而黄绿，忽而蓝紫，忽而白黑，如浓墨泼纸，渲染出一幅幅抽象画。


    但白墨知道，这不是抽象画这般简单，这些所谓的绮丽色彩实际上是世界的世界之衣，将世界与虚空隔开，保护着世界不受虚空侵染。


    等同于人类的皮肤。


    白墨现在的等级还不够，如果实力更加高强的话，这些抽象画就将变一副模样，变成白墨可以理解的形式。


    须臾后，白墨感到自己仿佛在坠落，但又仿佛在升空，这是一种奇特而矛盾的感觉，降临世界总是给人不同寻常的感觉。


    忽然，天衣抖动，白墨被自发的排斥出内世界，白墨知道，这是列孵化设定的既定程序到了，接下来他还想进入天衣内世界，就需要自身提供庞大的能量。


    在白墨离开天衣内世界的刹那，看到了自己的身上，披上了一层漆黑如墨的大氅，猎猎作响，时而流动深邃的黑光。


    这便是天衣外在的样子，看起来挺普通的，但白墨知道，这是天衣的内敛状态，如同符宝内敛时，就是一件普通的奇怪章印，比灵器更普通。


    一旦展现出威势，在将展现出非凡的模样。


    心念一动，大氅光泽闪动，瞬息之间，融入白墨的皮肤中，消失不见，但只要白墨动一个念头，天衣便能浮现出来。


    至宝炼化与不炼化，差别太大了，像符宝，虽然也在白墨的体内，但调动一下，花费的精力太大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玩耍片刻，白墨收敛了心神，认真看向前方，等待降临世界的那一刻。


    某个瞬间，视野陡然清晰，所有的光怪陆离变得清晰，山脉嶙峋，丛林皑皑，建筑物间或点缀其中，一条条黑水天河横挂天空，少许在白云之下，更多的藏在白云之间，甚至有不少在白云之上。


    白墨处在一种神奇的状态，仿佛在坠落，但却是处在奇妙的空间通道中，与万般种种穿身而过，一朵朵白云闪过，一条条天河拂过。


    直到这一刻，白墨触碰到了一株树木的枝叶，世界刹那变得真实，视野内最后的光怪陆离消失不见。


    他……真正的回到了世界上。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丛林，一株株高大树木高耸入云，根须宛如虬龙盘结，枝叶密集，淡淡阳光洒落，留下斑驳光影。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白墨看到了天空之上，那横跨的天河，宛如一道虹桥。


    耳畔，风声缓缓飘来，夹带着淡淡的虫鸣鸟叫，以及一道道特殊的……嘶吼声。


    一瞬间，白墨确定了他现在的方位。


    网天河下方的可摩尔丛林区域，一片三级生命左右的险地。


    吼！


    一道嘶吼在脚下响起，白墨脚尖一点，身形拔高，一头树根般的怪物浮现，甩动老须般的手抓，绽放灵力光芒，直奔白墨而来。


    白墨微微一笑，左手一抖，一道血红光芒一闪而过，刹那间，这个怪物身躯崩碎，化作流光融入白墨左手上的魔之血矛碎片。


    就在此时，一道大喊声传出！


    “人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