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时昔愕然抬眸望着眼前的人,赫然是花言。
“这么急,衣冠不整的,要去哪儿啊?”花言蹙眉凝着时昔,看着时昔狼狈散乱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哎呦!”时昔拍了拍脑袋,“看到你,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回来再说啊。”时昔喊了一句,人已经再次往前跑去了。
花言摇了摇头,这丫头,遇到事情,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捡脚往前走,还没有走几步,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时昔的惊叫声,即刻回身,却见莫小邪迎面走来。
“不用去了,韦尧已经走了。”莫小邪云淡风轻望着时昔,伸手扯住时昔的衣袖,拉着时昔往回走。
“你故意的?”时昔甩开莫小邪,秀眉竖起,一脸战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揍莫小邪。
莫小邪却不以为意,仍旧是表情淡漠,“朕怎么就故意了,明明是你自己赖床不起,难道要怪朕么?”
“当然要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睡过头?”时昔接的飞快,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合适,花言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两个人,听了时昔的话,目光自然而然的凝在时昔的脸上。
时昔的小脸瞬间通红,一脚踩向莫小邪,都怪这个该死的混蛋,莫小邪侧身一躲,时昔扑了个空,脚下步子不稳,竟然一头撞在莫小邪的身上。
“你气死我了。”时昔用力的一推莫小邪,莫小邪唇角微扬,毫不费力的捉住时昔的双手,醇郁的声音低低道:“别闹。”
那模样,就真的好似寻常人家里嬉戏打闹的小夫妻。
花言拢了拢眉心,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阿鸾,你曾是我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我此生已毁,只愿你能幸福,若莫小邪真的是你最终的选择,我也只能护你无虞。
“莫小邪,你这个大混蛋,你答应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龙吟宫里,时昔气呼呼地拿起一个枕头,转身砸在莫小邪的脸上。莫小邪伸手一拦,将枕头打掉,心中无不自得道:“我答应过你什么?”
“让我回离恨宫。”
“我拦着你了?”莫小邪俊眉一扬。
“你是说我可以回去?”时昔眼睛一亮,俏兮兮的小脸凑到莫小邪的跟前,明亮灵动的两眼直放光,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当然,”莫小邪毅然点了点头,“朕,可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皇上。一会儿,你带上织凡,打扮之后再出宫,记得行事不可张扬。”
“莫小邪,就知道你最好了。”时昔一喜,特别狗腿的冲上去,一把抱住莫小邪,在莫小邪恍若神袛的脸上猛亲了一口。
莫小邪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漠然的将时昔推开,薄削的唇逸出一字冷哼,“刚刚是谁在骂我?”
时昔一噎,低着头小声嘀咕:“真是小气,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计较。”
“你说什么?”某男一脸黑线,沉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什么呀,我说你长的好看。”时昔仰着头,眉眼一弯,笑呵呵的看着莫小邪。
莫小邪伸手刮了一下时昔的鼻尖,眸色深深,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再次想起这些事,时昔和织凡已经坐在了出城的马车上。因为莫小邪交代,不可张扬,而且要进入离恨宫,也不能带太多的人,所以时昔只带了织凡和锦里。织凡身为女子,又会医术,心思缜密一些照顾时昔比较方便,是莫小邪钦点的人。
然而,锦里却是时昔硬要带上来的,本来莫小邪是让何堂跟着时昔,一来能够驾车,二来何堂会武功,路上若有什么事,也好照料,当然还有没有说出来的第三条,就是莫小邪觉得何堂稳重一些,理智一些,更适合跟在头脑冲动的时昔身边。
但是时昔死活不同意何堂稳重是稳重,和织凡一样,虽然心眼都很好,却是个不爱说话的主,像时昔这种闲不住的人,身边怎么能跟着两个哑巴呢,那样还不得被憋死。
软磨硬泡,死死纠缠了莫小邪好长时间,莫小邪才同意把何堂换成了锦里。
一路上,时昔可算是爽翻了,碰上锦里这个话痨,两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嘻嘻哈哈的说个不停,从东扯到西,从南扯到北,说来说去,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为了方便和赶车的锦里说话,一出城,时昔干脆将车帘给掀了起来,长腿一盘,靠在软垫上,小嘴嘚啵嘚啵,格外利索。
织凡跟着时昔坐在马车里,眼珠子,一会儿看看时昔,一会儿看看锦里,不由得暗暗吞口水,这两个人就不累吗?这情形要是给皇上看见,锦里肯定又要倒霉。
织凡脑袋靠着车厢内壁,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锦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莫小邪的呀?”时昔说的兴致勃勃。
“我跟着公子的时候大概有七八岁吧,那时候公子刚刚去北疆,我和大哥还偷偷地不服了好长时间。”
“不服?为什么?”
“哈哈哈,”锦里爽朗的一笑,想起童年时候的事情,“大家的年纪都是差不多大,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我就想不通凭什么公子一来就可以做副将,不但能号令三军,还能跟随侯爷一起上战场杀敌。对于一个士兵来说,上战场是一种荣耀,一种肯定,可是我和大哥却只能呆着营地里。时间一长当然会不服气。”
“嘿嘿,那你现在服气吗?”虽然车外阴霾连连,可时昔的心情却极好,忍不住笑道。
“现在自然是服气的,自从公子把我和大哥臭揍了一顿之后,我们就心服口服了。”锦里半似调侃半似认真的回眸望了时昔一眼,说道。
时昔眉眼弯弯,脑海中想象着莫小邪小时候的样子,忽然偷偷乐了起来。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在这个镇上休息吧。”
说话之间,锦里已经将马车赶入了一个镇上。出发之前,时昔就想好了在路上,恐怕多有不便,不能暴露身份,就让织凡和锦里把称呼给改了,让织凡和锦里提到莫小邪的时候称公子,提到她的时候就称夫人。
“也好,”时昔抬头看了看车外,阴云阵阵,一副要雨要雪的样子,时候确实不早了,“织凡,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