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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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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一会儿,时昔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动静。


    再敲,还是没有动静。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刚刚影卫说过的话,苏家二小姐死了,高君雅不会是也出什么事了吧。


    时昔的脑子轰的一声乱掉了,也不管不顾,准备直接推门而入。


    一推,没推动,门竟然是从里面拴着的,“太子?君哥哥?高君雅?”时昔一连喊了好几声,里面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时昔心中一急,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走廊的边沿上,双手提了裙摆,卯足了劲儿往前冲,侧着身子使力,只听砰的一声,寒梅宫的大门被时昔从外面撞开。


    莫小邪安排他们一行人住在寒梅殿,高君雅身为太子,自然而然的住在了主殿,而时昔则住在了偏殿,说是一处宫殿,其实这里并不大,只是装饰的雅致了一些,正殿和偏殿是相连的。高君雅也带了一些侍卫过来,然而现在主殿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刚才莫小邪从偏殿的正门进入的时候,时昔就有些奇怪,难道守卫的人都没有现莫小邪吗?但是转念一想,莫小邪功夫高,一般守卫难以现也算正常。


    然而,此刻时昔才明白,不是守卫没有现,而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守卫。


    踏进主殿,仍旧是空无一人,只有主殿中堂处的两只高高的风烛亮着,被时昔突然推门而入的带进来的风吹得摇摇晃晃,但依旧是把真个大殿照的亮亮堂堂。


    大殿的左侧垂着不透明的帷幔,里面是沐浴的温泉池,中午莫小邪让人把他们送来的时候,好奇的时昔就参观过,右侧是内室,也就是一件卧房,里面夹带了一个小型的书房。


    时昔转身走向右侧,缓缓推开房门,里面亦是点着亮堂堂的灯,但却没有一个人。


    时昔皱了皱眉,又折了回来,眼眸扫过垂落的帘幔,深深吸了一口气,提高着戒备走过去,没走一步,都像是扎在刀子上一样,小心翼翼。


    刚刚靠近帘幔,时昔还没来得及掀开,只是刚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功体旋涡,人已经惊叫一声,整个人都被卷入帘幔内,砰的一声,猝不及防的落入水中。


    还没喘口气,脖子上又是倏地一紧,人又被提了起来。


    “啊!好汉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时昔奋力挣扎着,抬眼去看时,却吓了一跳,那人看清时昔的脸时,亦是一惊,旋即松手,将时昔抱入怀中。


    “昔妹!”高君雅低呼着时昔,抬臂将时昔抱的满怀。


    时昔从他的手中跌落,本来就没有支撑点,身子就软趴趴的倒在了高君雅的身上,脑袋垂在高君雅的心口,时昔几乎能听到高君雅的心跳。


    高君雅上身袒露,削瘦却坚硬的胸膛,刚从水中站起来的温热,裹挟着高君雅身上淡淡的味道,全都洒落在时昔冰凉的脸颊上。


    时昔大脑一片空白,动也不敢动,高君雅就轻轻的拥着她,垂了眸子,下巴落在时昔的肩窝处。


    脑子里终于有一种叫做意识的东西闪过,时昔连连去推高君雅,闭着眼睛,红着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在门口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声,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闯进来的,我现在就出去,我现在就出去。”


    时昔挣脱了高君雅的怀抱,慌乱的闭着眼睛转身,也不知道是衣襟太长,还是池水中太滑,时昔转身的瞬间,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扑通一声倒进水中。


    高君雅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接,不知道是接的太晚还是有意为之,高君雅抓到时昔手臂的瞬间,光溜溜的脚丫子亦是在水中一滑,两个人将相扑着一起倒入了池水深处。


    时昔呼吸阻止,本来就怕水,虽然自从上次落水之后,怕水的毛病已经好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两条腿踢踢腾腾,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嘴里吐着泡泡,小脸却憋得通红,娘呀,要是再不上岸,就要憋死了,啊,憋死在大号的“澡盆子”里。


    时昔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小手胡乱的挥舞着。手臂蓦地一重,眼前是放大的人脸。


    温凉的唇瓣,异样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口中是男子淡淡地香味,干净清新,就像他的人,看去那样的纯良温善。


    得到短暂的呼吸,求生的本能迫使时昔的小手自然的攀上男子的双肩。


    高君雅滚烫的身子一震,修长纤手的大手一揽,一手扣住时昔的腰身,一手扣住时昔的后脑,死死地绞着时昔的呼吸。


    意识回返,时昔挣扎着男子的怀抱,男子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仍然不断地加深这个吻,灵巧的舌不断地在时昔的领地防火攻占。


    时昔心中一狠,张口喊住男子薄凉的唇瓣,用力一咬,男子吃痛,闷哼一声,却仍旧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动作温柔了许多,肆意的厮、磨着时昔的唇瓣,描绘着唯美的曲线。


    直等到时昔呼吸沉重,快要窒息了,男子才抱着时昔浮上水面,将时昔放开。


    时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傲立的胸脯急的喘息起伏,衣衫浸透,布帛全都贴在身上,将时昔曼妙的曲线勾勒出来。


    高君雅喉头一动,撇过眼眸,极力地克制着内心深处的冲动,不去看她。


    啪!


    时昔差不多平复了呼吸,玉臂一抬,带起一连串的水花,激落在水面上,带动哗哗的响声,一掌打在高君雅的脸上。


    时昔的度不快,以高君雅带的修为,完全可以躲得开,但是他没有动,更没有躲,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时昔一巴掌。


    高君雅一直泡在水中,孱弱的脸仍旧是一片苍白,只是被时昔打的地方,不过片刻,就涌出五个红红地手指头印,可见时昔用了多大的力度。


    高君雅勾了勾薄凉的唇瓣,抬手,擦掉了唇上的血迹,清俊地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时昔,心口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她的体温,心中却知道她越走越远,或许早该清醒的是,在她失踪的那一年,两个人就已经走远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寻找,自己吃的苦,都不过是南柯一梦,白白付出。


    薄唇微启,高君雅仍是深深的注视着时昔,“如果是他,你是不是就不会动手了?”


    时昔一怔,看着高君雅失落的神情,通红的脸颊,红肿渗血的嘴唇,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又伤害了他,是吗?


    “我……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时昔目光闪躲,不敢去看他。


    “我只是爱你,我错了吗?”高君雅温声,语意却是说不出的苍凉悲怆,像是对时昔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时昔咬了咬唇,一时间竟找不到语言。


    “他救你,要了你你都无所谓,我救你,一个吻都这么奢侈。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吗?”高君雅笑着,却是满目地凄凉。


    时昔一怔,讶异于他的话,更悲于他的神情。在那深不见底的峡谷中生的事情,他竟然都知道,怎么会怎么会?难道他当时就在那里?


    时昔还没想清楚,高君雅再次走过来,深深凝着时昔。


    “我真的不甘心,我为了你,找了这么多年,我付出了那么多,你的父母都放弃,我却仍然坚持,我为你不娶,为你吃苦受罪,我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我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是错的,可是谁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高君雅双手搭在时昔的肩膀上,失神说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可是……”时昔垂下头,看不清眸子,只留下一排长长地眼睫,“可是我真的忘不掉他,是我亏欠你,你忘了我,好吗?”


    “忘了你?”高君雅忽然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一个特别好听的笑话,“哈哈哈,你自己都做不到忘了他,你让我如何忘掉你?”高君雅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话落,时昔下颌蓦地一重,被迫着抬起头,高君雅再次低头倾覆下来,狂乱霸道的吻,带着不甘,带着神伤,暴雨一般袭向没有防备的时昔。


    时昔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顽强的抗拒着,可是根本就不起作用,不要看高君雅削瘦,可他的力气却似乎出奇的大,时昔用尽力量,连内功都用上了,仍旧是不能推动他一分一毫。


    强势的吻,吻得时昔筋疲力尽,被迫的承受着,时昔的心都碎成一片片了,无奈的阖上眸子,心中是一片凄迷。


    温热的泪珠顺着时昔的脸颊滑落,跌入两人紧密贴合的口中,咸咸的。


    高君雅忽然松了口,俯看着被迫贴在自己身上,泪流满面,已经不做任何抵抗的时昔。


    “我打不过你,我也不想打了,我欠你的,我还你,你要做,就快一点。”泪珠再次坠落,时昔闭上眸子,瘫软的靠在高君雅的身上。


    高君雅心中一痛,大力的将时昔压向自己的胸膛,只压迫的时昔喘不过气来,才将时昔放开。


    大手缓缓探到时昔的腰间,长臂一扬,时昔身上的衣袍尽数被高君雅挥落,只留下一条亵裤和上身的兜衣。


    时昔抿了抿唇,忽然抱住高君雅的脖子,紧闭了双目,埋在高君雅的胸前,再也不把头抬起来,泪珠仍是不听话的坠落下来。


    莫小邪,对不起,对不起,是时昔对不起你了,没想到,我们才刚刚重逢,竟然又要分别,我等不到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了,对不起,时昔食言了,但是时昔知道,在你心里,时昔还是重要的,不管怎样,时昔都不后悔。


    若有来世,时昔一定会来找你的。


    高君雅颤抖的抱住时昔的腰身,颤抖着吻上时昔的唇角鼻翼,颤抖着吻上时昔的侧脸耳珠。


    这不是期盼了十多年的结果吗?这不是早就幻想过的场面吗?为什么真真实实的将她抱入怀中,心却是那么的痛,那么的难以呼吸。


    胸口是一点一滴的**,她的心,是不是也很痛呢?是不是会恨自己?此刻她想的人会是谁,莫小邪吗?


    薄薄的唇瓣顺着时昔的耳珠一路向下,吻过她漂亮的锁骨,目光停留在她的左肩上,那朵在自己心里绚烂了二十多年的花,今夜,就要枯萎了。


    唇瓣覆上她白皙的肩膀,停留在那一片红色的胎记之上,高君雅薄唇微启,奋力一咬,血腥而又甘甜的味道瞬间袭满了口腔,混合着女子独有的体香,却没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兴奋。


    清俊的眸子阖上,眼角有银光闪过,沿着他嘴唇的弧度,滑落在女子的伤口上。


    女子紧紧地咬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可当那道银光坠落的瞬间,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很痛,女子竟然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夜色菲菲,时昔恍然的睁开眸子,梦境一般,头顶是繁复的罗帐,熟悉、陌生。


    “喵呜……”两团影子在眼前晃动,时昔抬起左臂,正想揉揉眼睛,左肩的疼痛立刻让她清醒无比。


    眼前是不乖和不甜,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屋子里,烛火依旧,窗外似乎仍旧是一片黑暗,烛火下,仍旧放着一个绣筐。


    一切都没有变。


    时昔动了动腿,浑身瘫软无力,骨头散了架一般,身、下并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只是有些累而已。


    时昔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却是一片混沌,只记得自己是在高君雅的房里,在高君雅的怀里,然后晕倒了,然后……真的生什么了吗?


    时昔揉揉脑袋,竟然全都不记得了,头好痛。


    “喵呜……喵呜……”你这个大傻瓜,你终于醒了,你怎么了,为什么君雅哥哥把你送回来就走了,本少爷问他他也不说,到底生什么事了?


    不乖急的团团转,干脆跳上来,肉肉地小爪子不停地抓挠着时昔的手。


    时昔皱了皱眉,抬手将不乖和不甜都抱在怀里,轻抚着它们柔顺的毛,“你们放心,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天还没亮,你们两个今天也没睡好,我们就一起睡吧。”


    时昔说着,将两只猫放到自己的床上,自己倒下身子,再次沉沉地睡起来。


    时昔是被莫小魅的叫门声吵醒的,身上的力气似乎恢复了许多,时昔揉了揉眼睛,下床穿了鞋。


    莫小魅已经在外面急的哇哇大叫了。


    丫鬟都不在,想着都是女人,也就没有什么,时昔穿着一身里衣,就拉开了房间的门。


    跳进眼帘的是莫小魅那张熟悉的脸,一身柔意浓浓地女装,只是脾气还是像个男孩子那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而让时昔惊异的是莫小魅身后的那一张脸,花言!


    虽然带着人皮面具,时昔还是没有来由地有些紧张,毕竟花言和她实在是太熟悉,两个人简直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呢?也没个丫鬟来伺候你,你看你,连衣服也没换呢?气色也不是很好,有点憔悴哦,昨晚没有睡好吗?是不是在宫里不习惯?”莫小魅简直就像是一个话篓子,叽叽呱呱的问个不停。


    还是一如从前那样的热心肠,原本还想有时间问问莫小邪,这丫头和花言是怎么从蝴蝶谷出来的,花言又怎么会和他们一起回宫。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时昔敛了所有起伏的情绪,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两人,冷声道:“多谢公主关系,我没事,请公主稍后,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也不等莫小魅和花言反应,就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把莫小魅搞得一愣一愣的,抬头看了看花言,却见花言桃花眸凝着紧闭的房门,一脸的愁绪。


    “6大哥,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心情很好的吗?怎么一眨眼也是愁眉苦脸的?都是被这个奇怪的太子妃带的了。”莫小魅嘴里嘀咕着,手已经拉着花言往院子里走。


    刚刚听说是来看时昔的,能不高兴吗?现在看到时昔不好,能高兴吗?花言蹙着眉,有些不舍地从时昔的房门前走开。


    时昔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张曾经陌生,现在却越来越熟悉的脸,若不是有叶绯云提醒着,是不是有一天自己都会忘了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呢?


    果然是有些憔悴,时昔手指抚上一盒水粉,踌躇了片刻,还是又轻轻放下,平日里她就没有擦胭脂水粉的习惯,刚才是有些想掩盖脸上的憔悴,但想了想,憔悴给谁看,容光焕又给谁看呢?


    不擦了,时昔放下水粉,绾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髻,只用了一条素色的带,随便换了身衣服,时昔就出去了。


    当看到时昔一身浅淡的走进院子,花言抬眸的瞬间,便再也移不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倒是莫小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是完全忘记了刚刚在时昔那里吃了闭门羹,仍旧是热情的和时昔打着招呼。


    转眸看到时昔身后的两只猫,莫小魅一脸兴奋的站起来,走到不乖地面前,居高临下,气鼓鼓地指着不乖,“就是你这只小猫,害的我差点连小命都没有了,快,跟我道歉。”


    不乖傲气地甩了一下脑袋,“喵呜……”本少爷才不会小笨蛋道歉呢,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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