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但是这条甬道的尽头竟然是一条死路,没有出口。
莫小邪站在前,伸手探在石壁上,石壁实心的,正对着两人的方向是一面光滑的石壁,而甬道两侧靠近尽头的石壁上却布满了雕刻壁画。
安静到没有一丝动静的空气,格外诡异,莫小邪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但被密封的石壁隔绝着,又好像没有闻到。
时昔凝望着两侧的图案,熟悉感油然而生,这不就是之前在地下迷宫见过的图案吗?各种不知名的植物纠缠着,让人理不清头绪,看上去,更像是一种图腾。
时昔捡脚,正想走向其中一面石壁,腕上忽然一紧,耳边是低醇磁性的声音,“小心。”
时昔低头看了看那拉在自己腕子上的大手,弯唇笑了笑,心中滋味不明,“没事儿,反正也找不到什么出口,我只是看着熟悉,放手一搏嘛!说不定还能再救你一次呢。”
莫小邪一怔,大手陡然松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时昔那个再救一次咬的格外的重。
“你见过这些图案?”莫小邪凛凛眸光盯着时昔盈盈清瘦的背影,时昔也不打算隐瞒,未回头,只是轻轻应道:“见过一次,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伸出纤手,时昔抬手抚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纹络,一种奇异的感觉遍布脑海,身上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横冲直撞,那种感觉就像是中了一种虫蛊,体内蛊虫肆意的流窜。
莫名地,莫小邪心头一紧,精神紧绷,袍袖下的大手不自觉的紧握,蓄势待发。
时昔凝眸片刻,手指留恋而过,轻轻抚过石刻壁画,那些线条竟然说不出的熟悉。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种图腾,是在地下迷宫沈凌风的墓中。
沈凌风身为有名的神医,医术自然高超,时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保证自己的尸身长久不腐,时昔初次见到的时候,还真的以为是一个大活人盘腿坐在那里。
后来和他打招呼说话,对方不应声,才觉得奇怪,起身查看,才发现了沈凌风的秘密。
也就是在沈凌风身后的石壁上,时昔见到了和眼前这幅一模一样的壁画。
不要看这幅壁画上纹路纵横交错,实际却是有规律的,时昔还记得当时按照沈凌风的遗书提示下,在沈凌风身后的那枚红玉手镯,接着又用红玉手镯在壁画上找到了三个完整的和红玉手镯一般大小的圆,才得到了地下迷宫的地图和《万界宝典》等物品。
不过,最后一件物品取出来之后,时昔也吃了苦头,当时只见室内急剧震荡,沈凌风的遗体随着机关的开启,陷入了地下,紧接着,一股不知从何处涌出的洪流径直把整间石室淹没。
时昔就那样不知所措的被洪流冲了出去,差点把小命都给丢了。
现在想想,那种在水中快要窒息的感觉,时昔还都有些后怕。
凭着记忆中的感觉,时昔手指抚过那些纹络,果然看到了三个和红玉手镯大小差不多的圆环。
时昔心中一喜,唇角轻勾,落手取下自己腕上的手镯,将手镯放到圆环凹槽中,良久,没有反应。
莫小邪在背后奇怪的看着时昔的举动,虽不大明白时昔的意思,但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时昔咬了咬唇,将手镯取下来,放到第二个圆环凹槽中,手镯刚刚放下,只听轰隆一声,耳边骤鸣,整片大地都在震颤。
时昔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莫小邪一声惊呼,“云儿!”
叶绯云?
时昔呼吸一滞,不用回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脚丫子一跺,小手放在红玉手镯之上,真恨不得马上把它拿下来。
忍不住回头瞧,却被吓了一跳,只见自己身后的那侧石壁洞开,明亮的灯光刺破黑暗,直直地照到里面。
叶绯云一身血红,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本身的衣服就是红的,还是流血过多的原因,那刺目的灯光中,时昔只看到了满眼的红和满地铺撒的青丝。
叶绯云一身绯红倒在血泊之中,原本苍白的脸已经分不清眼色,血污点点,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却仍旧是满身的红,血流不止,伤痕累累。
在叶绯云的周围,是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虎视眈眈地盯着叶绯云,还是几只撕咬着叶绯云的手臂和小腿。
是鼠群!
时昔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听一声低吼,眼前一片光影,空气中的血腥味开始逐渐浓郁,腥臭搅和,耳边是刺耳难听的鼠群发出的叫声,时昔只觉的胃中一阵紧缩翻涌。
不知道是鼠群的攻击性太弱,还是莫小邪的攻击性太强,那无数的老鼠在莫小邪的剑光之下,不消片刻,竟然全都变成了死尸。
当莫小邪抱着叶绯云从石壁内走出来,时昔毫不犹豫地将手镯从墙壁上拿下来。
莫小邪则是直接看都没有看时昔一眼,目光紧紧地胶着在叶绯云的身上,看着她那伤痕累累的身躯,面目模糊的脸,心中一阵疼痛。
抬手搭上她的脉搏,久久地,一颗高悬地心放下,旋即又担心起来,还有一丝气息,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条件这么差,怎么抓药包扎呢?
就在莫小邪给叶绯云探脉的时候,时昔已经抬手再次将手镯放到第三个凹槽中。
又是一阵巨大的轰鸣,正对着甬道的石壁豁然打开,一个景色宜人的峡谷霍然映入眼帘。
入目,是一片草绿色,时昔两眼放光,半张的嘴巴倏然扩大,变成一抹欣喜的弧度。
眼前,是一道道高高的山峰,曲折回旋,高耸入云,让人看不到远处的世界,却能看到宽广晴好的天空。
莫小邪亦是片刻的犹疑,旋即抱着叶绯云走了出去。
直到莫小邪抱着叶绯云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湖旁停下,时昔才将墙壁上的红玉手镯收回,快步的走出这道石门。
时昔定定地望着前面的一男一女,心里面急速的翻涌,是该恨?还是该同情?
时昔做事情,向来都是没有原则的,一切随心动,一切因情起。罢了,现在还不是该和他或者是他们计较的时候,毕竟叶绯云还是她的病人,不是吗?
心思既定,时昔拾步,正准备走过去,刚迈出一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