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蹙了蹙眉,清俊的眸子仔细的观察着时昔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昔听到玉灵丹在离恨宫的时候,反应似乎特别的大。
即使是可以的压制,还是显得很激动,这个丫头,从来都是不善于伪装的。
秦歌一副坦荡荡的模样,端端正正的看着时昔,“倒也不是很急用,只是找了很多年了。要治疗一个人的旧疾而已。之前一直知道在离恨宫,可是不知道离恨宫在什么地方,后来找不到,就又去大历找神仙水,好不容易找到了,但……”
秦歌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因为她失败了,是吗?
时昔抿了抿唇,垂下头,心里蓦地腾出一抹愧疚,不管怎么说,秦歌也算是多次帮她,可她,还害了人家不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时昔低声。
“你不必道歉,本公子怪你了吗?”秦歌笑的没心没肺,那双清澈的眼睛却看得时昔无地自容。
窗外,夕阳已经落了下去,昏暗的厢房内没有掌灯,光线昏昏暗暗,虽然如此,时昔却愈发看清秦歌那双晶亮清澈的眼睛。
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时昔忽然抬起头,“如果玉灵丹真的在离恨宫,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拿到。但是,这里只是离恨宫的一个分堂,是培养毒蛊的地方。那柳霖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我虽然将你拐了过来,但难保他不起疑心,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还是先走为妙,呆在这里,始终还是不安全的。”
秦歌眸底划过一丝失落,没有其他的事,就要走了吗?你这个小傻玩意儿,不知道老子喜欢你吗?
垂眸一笑,唇角扬起绝艳的弧度,秦歌带着面皮的脸愈发显得浮夸好笑,“怎么,你是在关心本公子吗?”
时昔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秦歌,“不然你以为呢?我是在关心一头猪?”
秦歌脸一黑,心中翻涌,时昔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起身离开座椅,时昔转身走到厢房的一个巨大的架子后面。
架子是百年老槐木做的,沉重结实,又涂上了一层防腐的药物,愈发厚重深沉。
黑暗中,秦歌的目光始终盯着时昔单薄的背影,不知道这丫头又要做什么。
只听哗啦一声,不知道时昔触动了木架后的什么位置,沉重的木架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像一侧移动。
木架移开过的地方,一道光亮从地上透射而出,暖暖的橘色,氤氲在时昔的脸上,时昔娇俏的小脸愈发显得温和。
白日里,忙着对付尸奴和蝶群,秦歌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丫头,刚才她又只顾着问话,现在她站在光影下,秦歌就这样仰头注视着。
她真的很美,只是原本就不丰腴的小脸似乎更加消瘦了,虽然是在橘黄的灯光下,但还是能看出她憔悴了不少。
大大的眼睛愈发突兀,在那一束灯光下也愈发的明亮灵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眉心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忧愁。
忧愁?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惦念的吗?
“别愣着了,快过来。”时昔看秦歌出神,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生怕一同居住在这院子里的其他人发现。
“过去做什么?”秦歌拧着眉心,极度的不情愿,就是磨磨蹭蹭,想多待一会儿,虽然他也知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又处处充满着敌意的地方,他是多么的危险,今日若不是时昔,他绝对做不到全身而退,到底还是小看了离恨宫。
时昔小跑着过来,从背后推着秦歌,柔软的小嘴凑到秦歌的耳边,“这里有一条密道,你先躲进去,我一会儿……”
厢房的灯被点亮,幽幽夜色中,格外明亮。
“哼,臭老头,竟然还敢跟本姑娘犟嘴,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啊!好疼啊……”杀猪一般的嗥叫响彻整个院落。
花言正和柳霖对坐博弈,思绪被这响在夜色中的嗥叫打断,微微蹙了蹙眉。
柳霖手中白旗一抖,差点下错地方,抬头看着花言,“青鸾姑娘不会把那老头……”
“不会。”柳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言生硬的打断。
吱呀!
时昔轻咳一声,从厢房里面走出来,顺带关上了厢房的门。
一侧首,就瞥见一个小丫头端着托盘缓步走向花言的房间。不远处的侧门门口,两个高大的男人站的挺拔,宛若两根守门的石柱。
时昔捡步走过去,经过两人的身旁,往花言的房间走去。
两人见时昔过来,木刻一般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动容,只是身子微微一倾,异口同声,“见过青鸾姑娘。”动作和语速之一致,就像是同一个人。
时昔见怪不怪的点了点头,径直越过两个人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好像想起什么,回头对两人交代道:“你们两个在这,注意一下那边的动静,今儿那个老头刚服了药,不要让他发生意外,不然本姑娘的研究就白白浪费了。”
“是。”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
时昔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唇角轻勾,微微一笑。
“臭师兄,你在做什么呢?”时昔探头探脑的推开花言的房门,当看到灯下对弈的两个人时,禁不住微微一怔,“柳堂主也在呢?”
“稀客呀。”柳霖抬眸看着时昔,脸上闪出和煦的笑。
稀……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好像柳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一样。
时昔讪讪地一笑,转眸看着花言,“我能进来吗?”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管的住吗?”花言语意冷冷,头也不抬。
这个臭师兄,还是这个臭脾气。
时昔撇撇嘴,也不再问,抬腿走了进来。
“你们在下棋呀?”时昔没话找话,明知故问的看着两个人,眼睫弯弯,白皙的小脸扬着。
“嗯,青鸾姑娘也会下棋吗?”见花言沉默,柳霖也不好意思不搭理时昔,不然只让时昔一个人说话,那也是听尴尬的。
“会一点,师兄老是说我是个臭棋篓子,技术太差。”
柳霖沉静的眼上暖意融融,“凡人下棋,本就是为了陶冶情操,使心沉静下来,赢或者输都是不重要的,俗事已经太累,何必在下棋的时候还要挖空心思?开心就好。”
“还是柳堂主知书达理。”时昔嘴里应着柳霖,眼梢却偷偷瞥向花言。
“笃笃笃!”一阵有序的敲门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打断时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