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张简文接口道,“刚才醇亲王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就是你这个妖女,不仅偷盗了太后的双合玉,还伙同他人擅闯禁宫,行刺太后。”
证实?
时昔脑袋一懵,愕然的转头看着莫小邪,旋即眼神坚定的又看向张简文。
“不,莫小邪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还没有说完,刺杀太后的真的不是我。”
“醇亲王,既然口供都已经套出来了,你又何必再和她做戏呢?你放心,朕念你捉拿逆贼有功,定然不会治你们父子二人的同谋之罪。”陆访一字一句。
时昔的脸瞬间煞白,“你说什么?”
“莫小邪?”时昔错愕的转过头。
“你胡说什么?”莫小邪怒然看着陆访。
陆访沉思了一会儿,似了然了什么,倏而一笑,“是朕说多了。张丞相,既然凶犯已经供认不讳,那就劳烦张丞相前去三合楼,捉拿主谋秦歌。”
“是。”张简文应声退了出去。
陆访略有深意的看了莫小邪一眼,亦是转身往外走,“时昔暂时关押在醇王府,还请醇亲王劳神。”
脚步声声声远去,时昔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不知为何,莫小邪握着时昔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心口堵作一团,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向来,他都是不善言谈的,很多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唇瓣蠕动,终究是说不出任何言语。
“莫小邪?不是陆访说的那样,对吗?”时昔红着眼眶,语调颤抖。
“我没有,你信吗?”
“我信。”纠结繁复了半天,时昔还是坚定的吐出这两个字。
莫小邪握着时昔的手又紧了几分,“有你这两个字,就足够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一定会解决的。”
“嗯。”
“今晚你就暂时先呆在这里,我会让何堂锦里来保护你,至少醇王府还是要比外面安全一些。缺什么东西,一会儿让织凡给你送过来。”
“好,我等着。只是,秦歌……”时昔略略踌躇,欲说还休。
“秦歌,不就是上次小魅说调戏你们的人吗?”莫小邪沉着脸,“你这么关心他?”
“那只是个误会,秦歌是为了帮我才进宫的,我已经连累了人家,总不能坐视不管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愧疚死的。”
“我考虑一下。”莫小邪拉着时昔走到之前就安排好的一处矮榻旁,让时昔坐下,弯腰检查着时昔的后脑勺。
“嘶!”时昔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身上没有带药,只能先帮你检查一下,等会儿让织凡给你送药过来,服完药就早点休息,知道吗?”
“好,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受伤。”时昔小心叮嘱。
莫小邪温柔的点了点头。
灯影晃晃,时昔服下了织凡送来的药,后脑勺的疼痛逐渐缓解。织凡绣凡和何堂锦里都被莫小邪安排在门外。
时昔百无聊赖的盯着屋顶,昏昏黄黄。
也不知道秦歌现在怎么样了,莫小邪说考虑考虑,应该就是答应了吧,毕竟他若是不愿意,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直接拒绝。
说来也算是为难莫小邪了,毕竟要他放下架子也不容易,那么一个骄傲清冷的人,要他去救一个他本来讨厌的人。
只是,这件暗室并不是醇王府的监牢,而是醇王府的一处隐秘所在,暗室又是新建不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莫小邪,恐怕就是莫小邪的亲信了。
但,陆访和张简文怎么就会突然来到呢?定是有人偷偷报信。
只是……
若是今天见到莫小邪之前,时昔一定还是会对莫小邪有所怀疑,可莫小邪的话,又让她动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轻而易举的就陷入莫小邪的魔阵,无力脱逃。
视线逐渐模糊,时昔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鼻腔里隐隐约约飘进来一股奇特的味道。
“阿鸾,阿鸾。”
模糊的眼帘,逐渐出现的竟然是花言的脸。
“师兄?”时昔猛地坐起来,旋即警惕看向门口,“你怎么进来的?”
“嘘。”花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不急着解释,而是走过来,凝视着时昔,“你受伤了吗?我看有婢女来给你送药?”
“没事,我就是一点小伤,你到底怎么过来的?有没有被人发现?莫小邪要是回来,你可就死定了。”
花言一声轻笑,似极度不喜,“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师兄?”
时昔一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功夫很好,本事也很大,行吗?但是,你这样深更半夜突然闯进来,不怕被人当成是劫狱的?我现在可是身负重罪,要罪诛九族的。”
“九族?”花言弯弯薄唇微挑,“你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师兄,是我大哥,你可是在我的九族里面呢。”时昔眉眼甜甜,巧笑着。
花言的脸色却是一僵,旋而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啊,我在你的九族里,不能同生,也能共死了,真是荣幸。”
“谁要跟你共死?少贫嘴。”时昔略略撇了视线,“快说,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走进来的,难不成还要飞进来?”花言说道,“既然身为你的同伙兼九族,我当然不甘心被灭,来救你的。走吧。”
说着,花言就拉起时昔的衣袖,作势往外走。
“不行,我不能走。”时昔拼命往后撤。
“怎么?你不走?打算在这儿等死吗?”花言回头看着她,“陆访已经昭告天下,势必要灭了离恨宫。离恨宫的那些狗腿子肯定会煽风点火,到时候事实摆在眼前,你说圣母会放过你吗?”
“这……”花言说的这些,时昔不是不知道,可是既然答应了莫小邪在这儿等着,又怎么能和花言一起走。
若是自己偷偷跑了,明日陆访来兴师问罪,莫小邪又该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跟你一起走,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相信,莫小邪一定会帮助我解决的,即使我现在跟你走了,也要背负着潜逃的罪名。不止会连累莫小邪,还会连累秦歌,连累无辜的人,我不能这么做。”
“哎,对了,”时昔一拍脑瓜,忽然想起什么,“莫小魅呢?你把莫小魅带到哪里去了?”
花言眼底利光一闪,袖袍下的手指一寸寸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