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半倾着身子,凑到秦歌面前,做了个鬼脸。
秦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时昔也不反抗。
秦歌松了手,轻轻摇头叹了一句,“小傻妞。”
两个人又继续前行,虽然脚掌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秦歌的脚掌磨的发疼,但还是特别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这夜色,深一点,再深一点。
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因为之前的谈话,怕秦歌不开心,时昔就不停的说话,秦歌也不沉闷,若无其事的和她调笑着。
远远的,一抹灯光照进黑暗,时昔眼前一亮,多想快点打马过去,,但是考虑到秦歌的感受,也就没有说什么。
秦歌却是眸色转暗,看来分开的时刻快要到来了。
城镇的轮廓一点一点清晰,时昔心里简直就是欢欣雀跃,要不是在马上,她早就跳起来了。
到了在镇上,就可以抓药了,脑袋就不会这么疼了。
到了镇上,还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今天真的快累死了。
到了镇上,还可以挑一匹好马,这样,她和秦歌就不用一人走路,一人骑马了。
时昔像一个阔小姐一样,被秦歌送到客栈的呃房间里,又坐在桌边,看着秦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一会儿找人帮她打洗澡水,一会儿给她拿吃的进来,一会儿又跑去亲自给她煎药。
忙忙碌碌的收拾了好久,时昔终于躺到了床上,转头看着帮她倒水的秦歌,时昔说不出的感动。
喝了杯茶,看着秦歌走了出去,时昔把门插了,倒在床上,没有多大一会儿功夫,时昔就沉沉的睡过去。
秦歌一直在时昔的门前站了好久,听到她沉稳的呼吸,想着她应该是累了吧,睡的这么沉,转身,秦歌下楼离开。
时昔,如果有可能,这辈子,我们只相聚,不道别,好吗?
也许是受了伤,又奔波了大半夜,时昔太累,又或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时昔一觉睡到了半中午才醒。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入眼即是床顶上简单明快的罗帐,时昔撑起身子,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起床穿衣服。
因为自己原来的包袱落在了无忧城,而夜里来投店的时候又穿了秦歌的衣服,并没有买新衣服,所以时昔起床之后也只能再次把秦歌的外袍套在自己身上。
幸好自己的绣花包都黏在了中衣的内衬之上,即使是换囚服的时候,也没有把中衣脱下来,不然时昔还不得哭死啊。
仔细想了想,包袱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昏迷的时候织凡帮她收拾的,不是很重要,丢了也就没有什么可惜的。
兀自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时昔抿唇喝了下去,昨晚的,已经凉了,时昔刚起来,也来不及去换,就这么凑合着喝吧。
简单的收拾洗漱了一下,日头已近中午。
嘿!秦歌怎么没来叫她呢?难不成秦歌还睡着?
心里不安,时昔拢了拢自己的衣袍,走到隔壁秦歌的房门口,敲了几声,没有回应,正想推门,低头i一看,却见门上落了锁了。
时昔慌慌忙忙的下楼,问了掌柜才知道,秦歌昨夜就走了。
走了?时昔茫然的站在客栈的大堂里,就这么走了,怎么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反身往楼上走,心里却还未从秦歌的忽然离开中回过神来,想想,也对,也笑天中毒,今天应该是第六天了吧,秦歌急着回去,也算情有可原。
应该是昨夜看她睡的太熟了,所以不好意思叫醒她吧。
心里想开了,时昔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回了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秦歌给她留了不少的银子,她可以去买一件新衣服,然后,雇一辆马车。
再然后呢?
她该回哪儿?时昔忽然有些迷茫了,回王府?王爷和下人们都没回去,她一个人回去不是很奇怪?
那回离恨宫?不行,不能回,寸功不立,回离恨宫不等于直接去投胎吗?不行不行。
时昔纠结的拎着自己的小包,穿着新衣服在街上晃荡,算了还是回王府吧,莫小邪发现自己逃跑了,总归是要回王府的,正好自己回去,也跟他解释解释。
嗯,就这样,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哈,好开心。
逛了好长时间,眼看着天色又要暗了,时昔终于挑了一匹马,决定不雇马车了,雇马车还得雇人,目标太大,太麻烦。
看着不早了,时昔牵着马走在街头,反正她不急,索性又回了客栈,睡了一晚,次日才出发。
因为想着赶在莫小邪之前回到王府比较尴尬,所以时昔决定走在莫小邪后头,她不急,一路上骑一会儿,走一会儿,只要天黑之前能找到个地方投宿就好了。
黄昏时分,当时昔牵着马看到长门镇三个深红大字的时候,不由得怔了怔。
想想,莫小邪之前用了不到一夜的时间就从长门镇赶到了无忧城,而她却活生生折腾了两天,也是笑了。
熟悉的添香客栈,不过隔了两日的功夫,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时昔将手中的马匹交给店小二去照料,并吩咐掌柜的给自己安排一间房,拎着自己的包袱就随便在大堂里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一个人吃饭未免清冷,临窗而坐,能看看街道上的风景,也能听听大堂里的喧嚣,多了许多人味儿在里面,吃饭也是香的。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菜端了上来,时昔含笑道了声谢。
“这小妞脸蛋生的不错呀!”
“岂止是脸蛋不错,我看身材也不错,你看这前凸后翘的。”
“哈哈哈哈。”
猥琐的笑声入耳,时昔沉了沉眸,一股怒火噌地一声窜了上来,隔壁桌的男人还在指指点点。
时昔忽然侧首转眸,看向隔壁的那几个男人,风华绝代的小脸娇俏的笑了笑,双双跳出的酒窝愈发显得她明艳动人,“几位公子是在说我吗?”
“没想到美人这么善解人意,没错,我们哥几个说的就是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喝上几杯?”男人猥琐的笑声愈发猖狂。
时昔的笑也愈发动人,只是眸中的冷冽也已昭然,“本姑娘有心,就怕你们没胆。”
十一个字出口,时昔仍旧坐着,只是眼中忽然爆出一道寒光,先前和她对视的男人一个抽出,连带着椅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整张脸扭曲做一团,浑身青紫痛苦。
他的同伴个个大惊失色。
“她,她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