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想莫小邪会这么温柔的说话,时昔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莫小邪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搭上是的手腕,轻轻一拉。
时昔的身子被往前一带,来不及稳住自己的重心,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下一瞬,腰间一热,莫小邪不知使出什么样的招式,时昔又感觉到腰间的热度滑到臀下,小腹一阵收缩,人已经伏在了莫小邪的肩上。
意识到莫小邪做了什么,时昔已经被莫小邪抗在肩上,快步走上了王府的台阶。
时昔心里一热,也不反抗,抬眸向前一看,那是莫小邪刚走过的一段路。
空旷的王府门前的大街上,马车被车夫赶着,驶向王府的偏门。
“何堂和锦里呢?”脑子里忽然想到刚才何堂掀帘子的画面,怎么一会儿功夫,两人都不见了。
莫小邪的步子不停,薄唇紧抿,走了两步才反问了一句,“你找他们有事?”
“没有,就是好奇,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去哪儿了。”时昔自然的说出来,还生怕莫小邪不信,又补了一句,“是不是王爷派他们做什么事儿去了?”
背对着莫小邪,时昔看不到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嗯,确实是派他们去办点事儿。”
锦里眯着眼,斜斜地看了一眼墙角处的更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声,真特么的太冤了。
他锦里可是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被莫名其妙的倒吊在这暗室里受罚呢。
都搞不清楚状况啊!
抬着眼皮睨了一眼隔壁的何堂。
何堂同样被倒吊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没有锦里的憋屈和郁闷,倒像是悠然自得,双手抱臂,眸子微阖,对着三个时辰的倒吊惩罚好像并不在意。
“我的哥,你到底做了什么?给兄弟个解释,成不?”锦里终于憋不住了,这样不明所以的就受罚,真的是让他心里很不爽。
何堂睁了眸子,转头睇向锦里,他心里也是很委屈啊!
以前他们王爷做马车,也都是在马车停下来一会儿之后,就由他或者锦里替莫小邪打帘子,请莫小邪出来。
今日,顾及着时郡主也在马车里,何堂还刻意的将马车多停了一会儿,才去打帘子。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他一掀帘子,还是看到了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他的心里也是很委屈啊,可是这怎么说,让他怎么跟锦里解释?
他和锦里一直是好兄弟,也是莫小邪的左膀右臂,所以自从归在莫小邪麾下的那一天,无论是赏是罚,他和锦里都绝不会分开。
今日,是他连累了锦里,本应把原因告诉锦里,可总不能告诉锦里,他掀帘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们家王爷和郡主正在那啥。
这不是找死吗?要是被他们家王爷知道了,肯定不是被惩罚倒吊三个时辰这么简单了。
常年跟着莫小邪,莫小邪以及他母亲的整人手段,他就算不能保证百分之八十知道,也能知道个百分之六十,他们娘俩要是想惩罚人,绝对没有手软的道理。
看着何堂表情纠结的犹豫了半天,却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锦里登时急了。
忍不住骂骂咧咧,“我的哥,你特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有屁就赶紧放啊!”
被锦里一骂,何堂心里更不舒服了,知晓锦里急躁的脾气,何堂也不生气,只得委婉的解释,“我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所以,王爷生气了。”
“哦哦哦哦。”锦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本就倒着的脑袋因为自己的轻轻晃动,愈发晕眩,可脑子还是忍不住的猜想,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呢?
思索了半天,锦里忽然坏坏的一笑,“我的哥,你不会是看到郡主的那啥了吧?”
“咳咳,”也不知道是被锦里隐晦的话噎的,还是倒吊的缘故,何堂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何堂凝着通红的脸,低低斥了一声锦里,“我说兄弟,你就不能留点口德,这话是能胡乱说的吗?要是被王爷听到,我们俩的脑袋加到一块都不够王爷拧的。”
锦里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歪了,一脸无辜加委屈,“我的哥,我说什么啦?郡主的脚受伤了,出来的时候袜子都没穿,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看到郡主的脚了?”
“女人的那什么七出里面不是说女人的脚不能随便给男人看吗?你是不是看到了?所以才惹王爷生气了?唉,要是真是这样的话,不要说王爷,要是我,我也得生气,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嘛,肯定要时时刻刻的护着,怎么能让其他的男人看?这可是关乎大老爷们儿面子……”
锦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何堂微微蹙了眉,真怀疑这个男人上辈子是什么玩意儿投胎的,怎么这废话就不是一般的多?
拧着眉心,锦里的话一句也没有听到耳中。
忽然心尖儿一跳,何堂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从上方传过来。
凝神去听,耳边还是只有锦里唠唠叨叨的声音,哪有什么动静?
“兄弟,你渴不?”何堂骤然出声打断自言自语的锦里。
锦里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何堂会突然这么问,但旋即眉眼一弯,还是自己的哥知道心疼人儿啊!
洪亮的声音再度抵达何堂的耳边,“我的哥,只要能陪着你,兄弟我就不渴。”
何堂无力的扶额,这货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厢房里,莫小邪扛着时昔走进去,早就收拾停当的织凡和绣凡慌忙帮着莫小邪开了门,又打了帘子。
莫小邪拾步扛着时昔走到床边,躬身将时昔放到床榻上。
织凡转身去香炉边燃香,而绣凡则端了托盘,去正准备茶水。
织凡转过什么的时候,正好看到莫小邪低垂了眉眼,眸色深深的凝着时昔,而时昔则有些娇羞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初见,惊世骇俗,再见,有点震惊,再再见,织凡已然习惯了。
垂着脑袋,对着莫小邪和时昔的背影躬了躬身子,织凡快步退出去,并顺手关了房门。
在走廊转脚遇到绣凡的时候,织凡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人当即携手往耳房走去。
房檐上,一个深蓝色的影子,雕像一般斜靠在那里,胸腔没有任何起伏,若是去探他的鼻息,就会发现他连呼吸都没有。
若不是那薄削的唇角偶尔会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都不能确定他是一个活人。
因为他就靠在屋檐下,完美的和屋檐融为一体,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