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陆访,其生母为四妃之一的明妃。
明妃相貌儒雅大方,性格也是温和恬静,与世无争,宣明帝对其虽不爱,但也不厌。在性格和容貌方面,陆访和明妃是极其的相似,容貌温润,说话曼斯调理,一看就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虽然身为皇太子,可陆访却一点也不骄纵,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够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一点也没有贵族公子的俗气。
张皇后和太后之所以相中陆访,和他的性格倒是有极大关系的,单凭才智和聪颖,陆访略逊与陆让,可是陆访却比陆让多了一份谦恭和仁厚。
此刻,时昔一眨不眨的看着陆访,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可对于受惯了苦的时昔来说,她还是勉强可以忍受。时昔强撑着意识,一步一步挪到陆访的面前。
陆访微微蹙眉,时昔的模样,他看了都觉得疼。
“我只肯告诉他。”时昔注视着陆访,虚弱的开口道。
“太子?”帝妃和陆让三人同时反问出声。
“不,”这种时候,时昔仍然难言调皮捣蛋的本性,她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斜睨着一脸淡然的莫小邪。“我只愿意告诉莫世子。”
“好,朕允你之意。”宣明帝面上疑惑,却还是不得不妥协道,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倔强了。
“不行。”雍王陆让忽然厉声道。
“雍王有何高见吗?”容妃不满的看着陆让,尽管陆让一直为自己开脱,想要把罪责推到莫小邪的身上,可容妃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莫小邪是自己的女婿,不会害自己的女儿,而陆让却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人是在他的宫里找到的,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时昔这个丫头骨头实在太硬,好不容易她愿意自己松口,容妃可不管她愿意告诉谁,容妃只想早日破案,早日查出凶手,现在陆让又跑出来横叉一缸,容妃心中自然不满。
似乎是听出了容妃语气中的不悦,陆让不得不稍敛锋芒,恭恭敬敬地对着帝妃二人一俯身,“儿臣并没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此事如此处置并不妥当,莫小邪身上也有嫌疑,若是他真的和时昔勾结,那父皇岂不是在放虎归山,让凶手逍遥法外吗?况且,”陆让忽然顿了顿,“人是莫小邪发现,又只肯向莫小邪招供,实在不能让人不疑心。”
“这,让儿说的也有道理。”宣明帝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他的心已经明显的偏向了陆让。
一室的寂静,看着宣明帝犹豫不决,容妃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这分明就是陆让的推脱之词。
“哼!”
一声冷哼打破寂静,所有的人都将视线望向了声音的发源之处——时昔。
“难道非要我说是你指使的你才死心吗?皇上,你既然如此的不相信莫世子,又何必把此案交给他呢?”时昔冷声道。
时昔的声音不大,可却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女刺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质问皇帝。
宣明帝还没有反应过来,失去理智的容妃已经爆炸了,她完全忽略的时昔后面的一句话,而是抓住了前面的重点,“好啊,雍王,果然是你,你居心何在?”容妃激动的厉声呵斥着,恨不得一口把陆让活吞了。
“不不不,”这下子轮到陆让急了,“父皇,不是儿臣啊,儿臣是冤枉的,是这女人信口胡说的。”
容妃好不容易盼到这个和心中所想完全契合的答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急切的拉着宣明帝的袖子,“皇上,你要为咱们的女儿报仇啊。”
宣明帝已经完全懵掉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刺客真是胆大包天,可她说的却是是实话,对于靖北侯莫问天,宣明帝可以说是深信不疑,毕竟莫问天辅佐他多年,无论人品和实力都是靠得住的,可是对于这位年轻狂妄的小侯爷,他还真没有多大的信任,一来是莫小邪久居北疆,此前宣明帝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两次,将桂阳公主许配给他完全是看在莫问天的面子上,而派莫小邪查案当然也只是想给莫问天一个交代。
对于自己宠爱的儿子这个遥远的莫小邪,宣明帝自然是会选择相信前者,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此事不可能是雍王所为。”一直沉默的莫小邪忽然开口。
“为何?”
“若是雍王所为,他又怎么会同意微臣搜宫呢?”莫小邪解释道,“当然······”
“啊!好痛啊!”
莫小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喊痛声打断,而此时坐在宣明帝身边的容妃早已是花容失色,双手用力的捧着脑袋,惊恐的尖叫着,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容妃已经痛的流出冷汗,人再也坐不住了,扭曲着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爱妃,爱妃,”宣明帝迅速冲过去,一把抱住容妃,“快,快宣太医。”宣明帝急喊道,哪里还顾得上堂下的时昔。
时昔瞥了一眼挣扎的容妃,嘴角弯弯,闪过一道满意的弧光。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
时昔双腿一软,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
“姑娘。”还没来得及走开的莫小邪长臂一挥,卷住了时昔的腰身,毫不犹豫的抱着时昔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稍稍恢复意识,刺骨的疼痛就把把时昔拉回了现实。
咦?竟然不再牢里?时昔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周遭陌生的一切,身上雪白的锦被透着淡雅的清香,头顶藕荷色纱帐缀着好看的流苏,空气中亦是好闻的香味儿。
时昔稍稍转了转脑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洁净的雪花白地砖,哎呦,好大的气派。
正对着床帏的是一个汉白玉绣花屏风,屏风上搭着几件衣服,颜色鲜亮,像是女孩子的衣服,贴屏风有一个矮几,几上随意的摆着两个小瓷瓶和一本书,隔得有些远,时昔并不能看清书上写的是什么。
文雅馨香,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吧,时昔心中猜测着,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呢?皇宫?难道那个糊涂皇帝发现是自己对他的容妃动了手脚,所以才好生养着自己,准备让自己去救容妃?
呃,好像不太可能,那皇帝应该没有这么聪明,时昔一边想着,一边又否定自己的答案,或者,是她?她知道自己遭难了,所以来救自己?时昔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子。
“哎,姑娘,你醒啦?”欢悦的声音打断时昔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