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时昔一声闷哼,被两个狱卒狠狠的摔在地上。
“抬起头来。”头顶响起容妃怨恨仇视的声音,时昔却是有苦难言,本姑娘倒是也很想抬起头。
见趴在地上的时昔没有任何动静,容妃心中不由得怒火大起,这个该死的犯人好大的胆子。
“娘娘,她被小侯爷点住穴道了。”方才替时昔求情的小兵一见容妃走下来,瞬间觉得势头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替时昔解释道。
容妃悲伤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挑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
一双粉底绣花宫鞋慢慢地进入时昔的视野,容妃瘦长的影子看得时昔一阵阵的反胃,这个刚刚丧女的女人像一片阴郁的乌云。
“既然你自己不能抬头,不妨让本宫帮帮你吧。”容妃的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动听,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可怕。
“啊!”
只听“咔吧”一声,时昔的头被容妃生硬的抬起来,对上容妃毒蛇般阴鹜的眼睛,时昔只觉得脖子都要被拗断了。
“哈哈哈哈,”容妃狂笑着,“好一张俊俏媚人的小脸儿啊,只可惜比着本宫的女儿还差一点,就凭你也敢伤害本宫的女儿,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定······”
容妃不停地重复着口中的话,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时昔痛苦地看着容妃,这女人该不会是悲伤过度,变态了吧。
容妃完全忽略了两旁站立的宫女狱卒,疯狂地用力扭着时昔的脑袋,时昔的脸憋得通红,却没有一点办法。
而这时守候的狱卒宫女似乎也觉得容妃有些不对劲,平时的容妃虽说比较严厉,但也算是端庄大方,说话行事非常得体,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可今日,实在是有些偏激了。
桂阳公主之死固然值得同情,可这样拧杀一个嫌犯,确实有些不合体统。更何况,莫小邪走之前特地交代,要好好看守这个嫌犯,不能让她逃跑,不能让她有任何意外。
一会儿太子和小侯爷就要过来审问,万一这个嫌犯被容妃掐死了,那两位大神要是怪罪下来,也够这些狱卒喝一壶的。
想到这儿,向前的小兵不禁向“大黄牙”使了使眼色,再让容妃娘娘玩下去,这女犯人就死定了。
可那“大黄牙”却假装没有看到,他何尝不知道小兵的意思,可是眼看着容妃愤怒失常的样子,她现在就想为桂阳公主报仇嘛,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不知死活的冲上去,容妃万一把怒火转移的自己身上怎么办?
若是太子和小侯爷怪罪,反正有容妃担着,怕什么?
时昔气的牙痒痒,可怜自己一身的功夫本事,现在却要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夫人掐死了,真是好憋屈。
莫小邪呀莫小邪,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时昔又是抱怨又是憋屈,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看着时昔撑不住了,一道紫色的人影忽然冲到时昔的面前,用力的扳开容妃掐着时昔的手。
“娘娘,娘娘,手下留情啊。”
“嗯?”容妃的手蓦然一松,愤怒的火焰迅速转向紫衣宫女。
“你······你竟然阻止我为公主报仇,你······你是不是和这个女刺客是一伙的?春阳,本宫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怎么能背叛本宫?”容妃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宫女,眼中既有怒意,又有悲伤,好像被人忽然从背后捅了一刀。
“不不不,”春阳急忙摇头否认着,“娘娘,您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背叛娘娘。”
“公主遇刺,娘娘的伤心,奴婢完全理解,可是娘娘要是想要为公主报仇,现在就不能杀掉这个女嫌犯。”
容妃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娘娘,太子和小侯爷还没有审问,”我们还不能确定公主是不是被她刺杀的。”
“哼,是也好,不是也好,她都一定要给本宫的女儿陪葬。”容妃咬着牙道。
“娘娘,你错了,如果她没有刺杀公主,能给公主陪葬,是她的荣幸,如果她刺杀了公主,那么您想想,她是怎么样被抓到的?又是在哪里被抓到的?她一个人有行刺公主的本事吗?她背后的人才是刺杀公主的真凶啊,我们只有找到真凶,才能真正给公主报仇。”
容妃被仇恨淹没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瞬的清醒,自己刚才确实是有点冲动了,据眼线的报告,这个女人被抓的时候是上阳宫的沈歌瑶。
上阳宫,上阳宫的主子是陆让,陆让和莫氏父子有仇,而莫小邪是桂阳公主的未婚夫。
容妃全身战栗,背后的主使竟然是陆让?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因为这桩让自己满意的婚事才丧命的。
容妃想到了陆让,可惜的是竟然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陆让把沈歌瑶派去的,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让莫小邪搜宫呢?
打定了主意,容妃又转身返回到主位上,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时昔,莫小邪不过是去找太子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莫小邪回来给时昔解穴,然后好好的盘问时昔,一定要把时昔背后陆让给揪出来。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惩治一下犯人也是解恨的。
容妃伸出纤长的手指,一个令牌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犯人沈歌瑶,拒不招供,来呀,给本宫上刑。”
“啊······”
时昔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地牢的甬道中,让人听了头皮发麻,而此时的莫小邪却仍旧在东宫一无所知。
嗒嗒嗒!
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时昔垂落的衣襟滴在地上,在安静的地牢里个外的响亮,时昔身上一袭鹅黄色的宫衫已经完全被染红了。
“娘娘,晕过去了。”狱卒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心里却不由得暗暗叹服。
这个女犯人也是够厉害的,地牢号称是大历的人间地狱,七七四十九种酷刑可谓是无以匹敌。地牢中的囚犯,不管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是胆小如鼠的匪类,从没有人能够撑得住三种以上,可是这个女犯人竟然连上了十七种刑罚才晕倒,实在可以说是好汉中的王中王了。
“哼,这就撑不住了,”容妃冷声道,“拿辣椒水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