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的创作者是保罗·塞内维尔,法国的著名作曲家,号称音乐城堡里的魔术师,他的音乐风格唯美浪漫,比如大家所熟悉的《给爱德琳的诗》、《安娜小笺》、《梦中的婚礼》等,都是他的作品。”
图书馆的资料中有对保罗·塞内维尔的介绍,方羽自然毫不费力的就背了出来。
“至于这首曲子的弹奏者理查德·克莱德曼,更是法国最杰出的钢琴家之一,他以古典音乐为基础,将古典音乐与现代音乐溶为一体。”
“他的乐曲流畅优雅、华美悠扬,充满了诗情画意,特征是将乐曲埋藏在八度音程中,并以和弦奏出。”
“平常旋律在那么高的音域中是很难弹奏的,因为表现的范围太狭窄,音量不易扩大。然而他能在如此高的音域中仍然弹出优美的旋律,在绚烂的音乐声中得到最好的效果。”
方羽几乎是一口气把上面这一段话说完,四周的学生们都被惊呆了,她们也曾经学习过音乐欣赏部分的理论知识,但是要像方羽这样不假思索的就说出这么多道道来,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而方羽的装逼还没有结束。
只见他从容的走到琴房正中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旁,手指轻轻抚摸琴键,眼中露出迷醉的神采:“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架斯坦威三脚钢琴恐怕有数十年的历史了。”
“斯坦威这个名字代表着世界最顶级的钢琴品牌,在全球音乐界享有盛誉,每一架斯坦威钢琴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整音师用自己可靠地听觉发掘和形成每件乐器独有的个性音色。”
“而且其丰富多彩的音色开发出广泛的音乐风格,不仅仅具有适用于古典音乐的理想音色,而且也可用于爵士、摇滚和流行音乐。”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架钢琴的售价起码也在两百万以上吧?”方羽抬头对谢晴悠说道。
而后者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架钢琴是咱们音乐学院的一位校友送给母校的礼物,据说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具体价格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两百万的估价应该是很接近的!”
这句话一说完,许多在场的学生的呼吸都粗重起来,谁都没想到,自己平时弹奏的这架钢琴居然能值如此天价。
“这位同学,还没有请问你的名字呢!”谢晴悠正色问道。
“方羽。”
“方羽同学你好,我觉得你在音乐史和音乐赏析方面的造诣已经相当高了,但是……”谢晴悠话锋一转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现场弹奏一曲,为我们展示一下你的钢琴技艺呢?”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方羽,而谢晴悠自己也主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让到了一边,还冲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就不用了吧?”方羽头皮有点发麻,心里暗想这次装逼装过了。
经过不久前在图书馆的恶补,现在方羽的理论知识已经很丰富了,然而真的要他弹奏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小到大,他还从没弹过钢琴呢,这要是真的上去,那可就露了马脚了。
“其实我就是理论知识丰富一点,实际弹奏的水平很菜的,或者说一窍不通也行,所以……”
“方同学,你就不要谦虚了。”方羽话没说完,就被谢晴悠打断了:“演奏的水平高低尚在其次,大家只是交流一下而已,彼此借鉴印证,更有助于自己的进步。”
话虽这么说,但在谢晴悠心中是完全不相信方羽所说的话的,觉得这一定是他谦虚所致。
能够有如此理论知识的人,怎么可能对演奏一窍不通?
“我我我……我真的不行,我……”方羽还想推辞,然而谢晴悠已经热情的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钢琴旁:“方同学,你就不要谦虚了。”
感受着手心里那柔弱无骨的触感,方羽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方同学,你准备好了吗?”谢晴悠面带微笑的再一次问方羽道,她却不知道方羽此刻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叫骑虎难下?这特么就叫骑虎难下。
先前装逼装的太过了,现在人家要自己弹奏,要是在这种时刻临阵脱逃了,那还怎么拉近关系?
“不能怂,拼了!”方羽在心中鼓励自己道。
“那我就试试吧,不过我很久没弹了,开始时可能会有点手生,大家原谅一下啊!”
“没关系,没关系!”谢晴悠一边说,一边为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准备坐下来仔细欣赏。
方羽定了定神,走到钢琴旁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不久前在图书馆看的那些钢琴弹奏技巧纷纷浮现出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和纷乱如繁花迷人眼的手指。
他缓缓的抬起一根手指,点了下去,在指尖接触到琴键的那一瞬间,四周所有观众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了起来。
下一刻,琴声响了起来——“哆来咪哆,哆来咪哆,咪发唆,咪发唆……”
“噗嗤”有些人当场笑出声来,还有些人则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而谢晴悠则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
开什么玩笑,开场气势那么足,结果就弹了一首《两只老虎》出来?
而且就算是这么简单的一首《两只老虎》,居然还弹得极不熟练,肩膀和手指僵硬的就好像铁铸的一样,额头上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示出弹奏者正处于一种极其紧张的状态中。
谢晴悠此刻心中也涌起一种无力感,不由的暗想是不是自己先前看错了。
磕磕蹭蹭的弹完一首《两只老虎》后,方羽又马不停蹄的弹奏起另一首《数鸭鸭》来,表情严肃而认真,甚至嘴里还轻轻的哼唱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所有人都用手使劲的掩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耸动的肩膀和眼角笑出的褶皱还是将她们出卖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