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先生,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何必自失身份,做出这等可笑的表演。”南华子面沉如水地问道。
孙苏合针锋相对地说道:“无垢之体的价值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想要趁人之危强买强卖?哼,想得未免太美了吧。我想要什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垢之体可以交易给你,但是该付的代价一分都不能少,生意就是生意。老蔡,你说是不是啊?”
蔡勋如立刻应和道:“没错,生意就是生意,要是这次坏了规矩,有一就有二,那我们以后也不用吃这碗饭了。”
孙苏合接着说道:“说完生意我们再来说说恩怨,你勾结我们竹林的叛徒做出这许多事来,不会以为一句话就能揭过了吧?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你的徒弟我很喜欢,我们昨晚玩得蛮开心的,你说是不是啊?”孙苏合说着又捏了捏庄凤语的脸。
“她是我的,怎么样?这样就恩怨两清。至于“雪泥飞鸿”嘛,你愿不愿意解除都随你,不过是多玩几天少玩几天罢了。”
庄凤语浑身虚弱无力,被孙苏合搂住挣扎不得,但她用力喊道:“师傅,你别理他,他骗你的。”
“凤语子你放心。为师自有分寸。”南华子连忙安慰道。
“不是那个骗你是全部骗你的。”庄凤语想说的“骗”是指孙苏合所有的动作和言语,而不单单指“昨晚玩得蛮开心”这句带着淫猥暗示的话,但是她急切之间又气又急,哪里能把这么微妙的不同剖析清楚。
“我懂了,是我太天真了,原本还想敬你三分,各取所需,但我实在低估了人类的贪欲和愚蠢。”
南华子说着一把抓住蔡勋如,与此同时,众人脚下的那一叶扁舟毫无征兆地瞬间解体。
一时间天地翻覆,孙苏合如同被抛入急流巨浪,无数的力道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冲击撕扯,要把他的身体碾碎为尘。不但是肉体,就连意识也一样卷入这颠倒迷离之中,几乎要彻底混乱迷失。
孙苏合早有心理准备,他收敛意念,凝神静守,始终将一颗心保持在古井无波的状态。他毫不抵抗,随波逐流,任凭身体意念在这浑浑沌沌的世界里沉浮。
“抱歉了,凤语子,你先暂时待在这个世界里吧,那个混蛋在这里伤害不到你,而且在这个没有时间和空间的世界里,你的寿命也不会继续折损,我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之后马上就会来救你。”
南华子抓着蔡勋如,感应着来自粉丝的狂热意念,这是让他可以自在游走虚实之间永不迷失的指路明灯。
不知过了多久,孙苏合感受到狂风骇浪逐渐平息,他想着不知道是因为我心中一念不起,所以这个世界也风平浪静,还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有潮起潮落的变化,现在是正好到了安静的状况?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属于飘着,飞着,站着,还是浮着?平常的对于空间和时间的判断在这个世界里似乎完全失去了用场。算了,不去多想,越想越迷。
“你想搂到什么时候?”庄凤语冷冷地问道。
孙苏合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要放开她说对不起,还好他念头转得快,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之前的戏就白演了。
“呵。”孙苏合一声冷笑,并不松手。
“呵,呵你个大头鬼。”
“有你这么和主人说话的吗?”
“逗你玩的才叫你主人,你还当真了。好嘛,既然要做我的主人就在我身上印下你的印记吧。”庄凤语说着主动抱住孙苏合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孙苏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面红耳赤地想要避开。
庄凤语停了下来,不屑地啐了一口,笑道:“呿,你不会是个处男吧?”
“哈?”
“哼,笨蛋师傅看不出来,我却感觉到了,明明是你来搂住我,结果我的胸蹭到你的时候,你却下意识地避了一下,手脚僵硬,也不乱摸,真是笑死我了。连亲个嘴摸个胸都不会,捏捏脸就想装色狼?也就师傅那个老实人会被你骗了。”
孙苏合顿时大囧,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女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刚才那个登徒子大淫贼是谁?你才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孙苏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咳嗽了几下。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庄凤语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能打什么主意?不就打你的主意咯。”
“放屁,快说你有什么阴谋。”庄凤语实在想不明白孙苏合为什么要故意激怒自家师傅,为什么要这样自陷险地,既然不是因为贪欲和色欲,那么他图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会回答你的,你问我也没用啊。”孙苏合答道。
“是吗?”庄凤语凑到孙苏合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用暧昧的语调问道。
“没用的,我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个世界里,你越想做什么,就越是什么都做不了,你现在做的就是极限了,谁也不能真的对谁怎么样。既然你也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不如咱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吧。”
庄凤语笑道:“呿,耳根子都红了,你这脸皮比女孩子还嫩,真是服了。”
孙苏合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可也没什么办法,干脆凝神静气,不去理她。
“好好好,你不爱回答这个问题就不回答嘛。不过我还有件事情很好奇呢,你是煌家的人?”庄凤语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孙苏合原本不想理她,但又怕她继续搞怪,于是随口答道:“你搞错了,我不姓黄的。”
“嘿,你血里的味道瞒得过任何人,却唯独瞒不过我,这味道我是再敏感不过了。没想到煌家居然还有后人活着。”
不会吧,孙苏合心里隐隐猜到庄凤语说的是什么,可是表面上依然一脸疑惑地问道:“血?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别跟我装模作样了。非要我割你一刀,让你的琉璃血流出来你才肯承认吗?虽然我现在割不了你,可是只要我放出消息去,想要割你一刀放血的人那可真是数不胜数,你说好不好啊?”
孙苏合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难道她说的是花火身上的诅咒?孙苏合真想立刻揪住庄凤语问个明白,可是他知道愈是如此,愈需要欲擒故纵。
“你真的弄错了,什么琉璃血,听也没听说过。你要说出去就说嘛,莫名其妙。”
庄凤语疑惑地看着孙苏合,沉吟道:“你血的味道也确实是淡了一点,可又不像是血奴,真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