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回头,便见筑夜又一口鲜血呕出,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顿时急得站起就跑到筑夜身前半跪下将筑夜搀扶起来。
“别……碰我……”筑夜气息凌乱,全身无力,却依旧说出三个让长欢刺心的字。
筑夜的冷漠他虽早已习惯,可是,这都时候时候了,为什么她还这般倔强!
眼中闪过心痛,长欢却放不了手。
吕月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而后抬脚缓步走到筑夜和长欢身前驻定。
“说。”一个简简单单的‘说’字,寒意刺骨。
长欢被冻得一颤,心知,今日筑夜若是不说那莫小小是被谁带走的,定是生不如死。
因为宫主后面这一掌明显没有要取筑夜性命的意思,而要让一个人开口,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宫主有的是让人开口的办法!
至于筑夜!应该也是清楚的!
长欢看着筑夜,焦急的声音里带着哀求道:“筑夜!你说啊!到底是谁带走莫姑娘的!”
被长欢搂在怀里的筑夜此刻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全身真气絮乱,全身血气上涌,伤得极重,却偏偏留她一口气。
宫主这是不找到那个女人不罢休么?
她是没力气推开长欢的,但是她还有力气说话,“那个……女人……脏……”
“?!”长欢本听前面那四个字本以为筑夜是想通了,结果最后那个字差点气得他吐血!
自寻死路也不是这样寻的啊!
长欢吓得连忙抬头看向吕月蘅,本以为吕月蘅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的动手,却没想到他去笑了起来,微微勾起的唇角,眼底尽是轻蔑不屑之色。
脏?呵呵~
莫小小可是比她筑夜干净多了!
干净得一眼便能看穿,不用猜,不用防,而她筑夜呢?
跟了他那么多年,誓死效忠,结果呢?
他知道筑夜对他的心思,可他却没看出筑夜居然还能为了嫉妒两个字背叛了他!
吕月蘅这个轻蔑不屑眼神对长欢来说没什么,可是对筑夜来说却比她身上的伤更让她痛,如利刃一般割着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宫主,也许,连喜欢都没有那个资格,可是……那个女人更没资格!
看着筑夜那不死心的眼神,吕月蘅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说也无妨……”
长欢因吕月蘅的这淡淡的声音心跌落至渊谷。
因为他听出宫主语气中已经打算放弃筑夜的味道,“宫主!长欢也有错!您就留筑夜一条性命,让长欢带她受罚吧!”
带她受罚,他以为他是谁?!
她才不要欠长欢任何,能死在宫主手里,她已经满足!
“我……不要你管!”筑夜断断续续的说着,想推开长欢,可是她悲哀的发现,她居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找不到,只能怒瞪着他。
长欢无视筑夜愤怒的眼神,只是看着吕月蘅,坚定的道:“长欢求宫主让长欢替筑夜受罚!”
吕月蘅挑眉,“行,我成全你。”
长欢和筑夜是没想到吕月蘅居然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微微一愣后,长欢缓缓放开筑夜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他刚闭上见,便感觉怀中一空,再睁开眼的时候便见筑夜已经被吕月蘅拽了起来。
宫主不是说成全他吗?为何还还要……
“宫主――”
长欢只喊出两个字,吕月蘅已经将筑夜身上十八道大穴全部封死,而后一把将已经被他废去武功的筑夜推回到长欢怀里。
“今日起,筑夜再不是碧灵宫的右使,而是你长欢的侍妾。”
“?!”长欢猛的睁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宫主这是将筑夜赐给他吗?!
而筑夜一听这话先是一惊,而后整个人慌乱起来。
她知道宫主有无数种手段逼她开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
至于吕月蘅,再懒得看筑夜长欢一眼,转身便要走。
惊慌失措的筑夜也不是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瘫在长欢怀里的身子往前一倾,抱住吕月蘅的脚,“宫主!宫主!筑夜宁愿宫主杀了筑夜不也愿宫主不要筑夜――宫主――”
不愿?这还轮得到她愿不愿意吗?
吕月蘅回眸,并未看声泪俱下的筑夜,而是看向长欢冷冷道:“管好你的人。”
长欢闻言一惊,连忙拨开筑夜抱住吕月蘅脚的手,将筑夜拉回怀里。
这个筑夜,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要先保住性命再说啊!
宫主好不容易留她一条命她还死命往地府里门前窜什么呢!
筑夜无法挣脱长欢的束缚,只见眼睁睁看着她才放手,吕月蘅便往前走的脚步心中一急,哭喊道:“宫主――莫姑娘是被西厥的六王子参西羽衍带走了!筑夜知道错了!求宫主别不要筑夜啊――”
吕月蘅脚步未顿一秒,心底冷笑,现在才说不觉得晚么?难道她还真以为他找不出带走莫小小的人是谁吗?
不过筑夜这一说,到是省去他不少事。
若莫小小是被吕衍带走的,那么……他只会带莫小小去一个地方。
闵怡回乌禹的必经之路――商河府!
筑夜看着吕月蘅那白色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密道的拐角,心如死灰……
宫主……真的不要她了?
看着筑夜愣愣望着吕月蘅消失的拐角,双目无光,长欢心里没比她好受多少。
然而,长欢却强撑起笑脸对筑夜道:“什么都不要想,保住了性命就是福,我先带你去疗伤……”
筑夜恍若未闻,任由长欢抱起,只是口中不停的低喃着,“宁愿他杀了我……宁愿他杀了我……”
这一声声低喃听得长欢心如刀绞的同时,也让他内心深处升起一抹无法抑制的雀跃……
筑夜,是他的了,不是吗?
而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吕月蘅出了密室,先是写下密函让吕承易,让吕承易等他人到了商河府再迫闵怡离宫回乌禹,至于烟雨阁的人,等他亲自回来处理。
看了眼带着密函往京都而去的乌雕,吕月蘅策马出了别院,直奔商河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