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小微微蹙眉,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无比眼熟,瞬间想起在假山那会睡着时做的那个梦。
这一想起来,她觉得更奇怪,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奇葩梦,居然不只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能想起之前做的梦。
就在疑惑间,她正前方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那张雕刻着面目狰狞的各式鬼头骷髅的床榻,而那个男人依旧斜卧在床榻之上,对她露出诡异的笑。
若不是男人唇边那诡异的笑那么眼熟,要不是这梦境太牛x,莫小小还真想问那男人,敢再笑****点么?!
莫小小刚想到这,男人忽然笑出了声,“你和你母亲还真是两个极端。”
看着男人一开一合的嘴,莫小小愣住了,不是因为她依旧听不见男人在说什么,相反,她听得很清楚。
男人的声音仿佛玉珠,有荣润的感觉,同时也如玉珠般冰冷,却矛盾的带着浓浓的诱惑感,好似在哪里听过。
“什么我母亲?你是谁?到底想说什么?”她母亲早就死了,对于母亲的记忆都只停留在六岁以前。
在她印象中,母亲是个极美的女人,一双媚入骨髓的桃花眼好似能勾魂摄魄一般。所以就算不能明媒正娶,父亲也爱极了母亲,对母亲好得没话说。
所谓爱屋及乌,六岁以前的她日子可谓是相当幸福的。父亲陪她的时间,给她的关爱,都比那个总挑着高傲眉眼看她的姐姐多很多。
只是,她很奇怪,就算父亲对母亲那么好,那么爱,她却总看不到母亲笑,母亲的眉总是皱着的。
大多时候,母亲的眼里装满的是惆怅,仿佛天随时都会塌下来一般。而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要太多愁善感的好,要不无妄之灾还真就送上门来。
母亲最后没等到天塌,反而等到了拐角处冲出了的大货车,一家三口,只有她幸存,而且奇迹般的没有受一点伤。
不过,她的世界也从此变了颜色。
看着莫小小那双眼睛忽然变得戒备起来,男子轻扬起嘴角,“你唯一像你母亲的,也只有你那双眼睛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坐起身,看着莫小小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变得异常冰冷,“游戏开始了。”
游戏开始了?什么游戏开始了?!
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小忽然觉得一阵慌乱,原本一点惧意也没有的她忽然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顺着骨骼,窜上脊梁。
看着男人摇了摇头,莫小小是转身就想跑,可是脚底却一下踩了个空,身体顿时往下坠落。
“不要--”在自己的一声惊呼中,莫小小腾的一下坐起身,额头全是冷汗。
她两眼成放空状态,盯着床位的白色幔帐不停的喘息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内衫既然都被汗浸湿了。
抬手用手背将头上的冷汗拭去,莫小小双腿曲起,胳臂肘杵在膝盖在,将脸埋在掌心之中。
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还有那游戏开始是什么意思?那个男人……
虽然在梦中,他的脸那么模糊,可是她莫小小敢肯定,她绝逼的肯定见过这个男人!
到底是谁呢?!
莫小小不停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好像抓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想起语汐的声音,“莫姑娘?”
她来做什么?心里疑惑,莫小小皱了皱眉淡淡的应了声,“有什么事吗?”
“莫姑娘,福公公命语汐来伺候姑娘梳洗,太子爷要见您。”
“……”要见她?怎么会忽然想起要见她?难道是为昨日的事?
想起吕月蘅最后对蜜嫔说的那句话,莫小小觉得,最大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某人要质问她怎么连他十七岁的弟弟都不放过要残害。
“哎~~”在这种地方过日子,真是没一天是省心的。
莫小小叹了口气后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道:“请稍等。”
“……是。”请稍等?不应该是请稍等片刻吗?着个莫姑娘不只想法奇奇怪怪,连说话都奇奇怪怪。
不过,也只有她这种想法奇怪的人才想得出那样治蜜嫔娘娘的法子。虽然未曾看到那蜜嫔娘娘当时是什么脸色,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那蜜嫔娘娘必定是气得不轻吧。
而事实是,蜜嫔何止气得不轻,简直差点没气得吐血,回到海棠阁就直接回来寝室,往床上一躺就没起来,直接病倒了。
谁也不知道蜜嫔娘娘是真病还是假病,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知道。
宫里请来的太医说,是气急攻心,导致肝火郁结,而蜜嫔则觉得,她暂时是没脸踏出这海棠阁了。
莫小小梳洗过后,穿上语汐带来的新衣,心里十分费解,若不是现在是大清早,她还真怀疑这丫头是骗她去侍寝。
是的!侍寝!不是她莫小小又自恋了,只是这又是沐浴,又是新衣,又是描眉上胭脂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当莫小小身着一袭浅绿色、缀墨绿银丝云团宽边裙袍站在吕承易面前时,吕承易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果然是人靠衣装,今日的她看去来感觉比那日夺目许多。不仅如此,那双眉眼,在宫人的精心雕琢下也多了一丝媚意。
和吕承易的想法恰恰相反,莫小小只觉得那么热的天居然让她穿那么多,简直是活受罪。
不仅如此,就这古代化妆品那技术肯定是达不到防水防汗效果的,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面目全非’了。
感觉到吕承易毫不掩饰的赞许目光,莫小小隐在宽袖下的手有些紧张的微微箍起,然后欠身行了个礼。“民女叩见太子殿下……”
坐在书案后的吕承易勾了勾唇角,“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莫小小站直了身,却不敢抬头,那晚在温清池的经历让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怎么也自然不起来。
“知道今日本宫为何召你吗?”吕承易指尖轻轻敲着书案,紧紧盯着莫小小。
“……民女不知。”她心里怎么可能完全没底,只是心里虽然已经猜到七八分,可她哪里敢在这个人面前卖弄,她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吕承易轻笑一声后身子往靠椅上靠去,也不说话,只是右手指尖依旧轻轻敲着桌面,发出非常轻微的‘哒哒’声。
莫小小低着头,只觉得心脏完全是跟着那‘哒哒’声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