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有感于李壹高义,急于感恩图报。经过几日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点子。
“李大人,詹某以为,若能让天下士子来个诗词大赛,一方面可以凝聚读书人;另一方面也可借机收取参赛报名费,为国聚财!”詹宁有些得意的说道。
“唔?”李壹闻言一愣,转而笑道:“不错不错!詹大人也学会做生意了,这个点子真不错,一举两得……”
见着李壹迟迟不表态,詹宁心中大急,道:“大人若是觉着为难,詹某愿亲自面圣奏明此事。”
“大人稍安勿躁!”李壹指着面前的椅子,道:“大人请坐!我只是觉得此事不妨再细细推敲推敲!”
詹宁屁股刚要挨住椅子,闻言不禁跳了起来,道:“大人你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办事太磨叽。这么件大好事就应该说办就办!”
“大人言之有理,做事就应该雷厉风行。”李壹笑道:“不过!若是让学童们来参赛岂不是比那些士子们来得更热闹些?”
“学童?”詹宁闻言反复叨咕了几句,突然眼前一亮,笑道:“还是大人的主意更妙!孩子去参赛,那一家人岂不要齐上阵。”
“到时候,门票、小商贩的摊位费,仅这两项可就赚番了!”詹宁无限神往地说道。
“呵呵呵!想不到清高的詹大人,如今也是满口生意经!”李壹忍不住打趣道。
“那是!”詹宁朗声道:“司马公曰:仓廪食而知礼节。吃不饱、没钱花还讲个狗屁道义!”
“真知灼见!”李壹无声无息地奉上一记马屁。
三日后正德皇帝叫大起,在京五品以官员俱参加朝议,听说前阵子闹得最起劲的那个詹御史又鼓捣出一个什么诗词大赛。
“辅大人知道那个诗词大赛的具体情形么?”杨一清在通往太极殿的路上问道。
“呵呵!和杨大人一样,我至今还蒙在鼓里。”杨廷和边走边说道:“不过!依我的看法,詹宁那个榆木疙瘩是想不出这个点子。”
“依着辅大人,这个点子出于谁之手?”杨一清明知故问道。
“哈哈哈!”杨廷和闻言一乐,道:“杨大人!感情你们翁婿俩一个德行,都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言罢,大笑着率先走远了。
“哼!你这老头甚是无趣,嘴上留些口德不好么?”杨一清望着渐行渐远杨廷和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
“呵呵呵!你俩说什么呢?”孙逢吉赶上来好奇地问道。
杨一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言道:“说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净喜欢出厶蛾子的乘龙快婿!”言罢,一甩衣袖径自离去。
孙逢吉闻言一愣,喃喃自语道:“这一大早的,我他娘是招谁惹谁了?”
太极殿,文武官员站定,一片肃穆。
太监高一甩拂尘,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殿内:“皇上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启奏陛下!臣都察院御史詹宁有本要奏!”詹宁闪身出列,伏地叩道。
“呵呵呵!又是你啊詹爱卿,今个儿又想参谁啊?”正德懒洋洋的声回荡在殿内。
“启奏陛下!臣今天要参的是御史詹宁!”詹宁道。
“什么?朕没听错吧。你要参自己个,自大明开国以来,闻所未闻。好好好!有趣的紧,你且说来听听。”正德笑道。
“哄!”殿内众臣失声而,顿时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起来。
“詹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自参?亘古未闻……”
“他何故做此惊人之举?”
“莫不是哗众取宠?”
望着嘈杂的大殿,正德不禁皱了皱眉头…………
高凤见状,立刻尖声叫道:“大殿之内不得喧哗!”
众臣闻言立时噤声,一齐朝殿上正德拱手道:“臣等知罪!”
“罢了罢了!”正德摆摆手,笑道:“大伙且听听,詹大人是怎么说的?”
“启奏陛下!臣参詹宁三宗大罪:其一、食古不化,妄议朝纲,致使有功之臣无故受贬;其二、与个别文臣一起收取寄名田产,中饱私囊,致使国库税银流失;其三、前日私自收下李总兵纹银千两,李总兵虽称该银为其子之束脩,但臣总觉不妥。故请圣裁!”詹宁奏道,面现一股正气。
“呵呵呵!前两桩好说,咱们压后再议!只是这第三桩,朕挺好奇。”正德笑道:“李总兵!你真为朕那外甥交了一千两束脩吗?”
“启奏陛下!确有此事。”李壹闻言出班奏道。
“詹爱卿!这就是你不对了!”正德面上一肃,故作不悦道:“难道朕的外甥不值一千两么?依朕看你定然是嫌那束脩少了。”
“不不不!臣断无此意,一千两己经太多了。”詹宁小声道。
“什么!”正德佯装大怒,斥道:“朕的外甥一千两还多吗?”
“不不不,一千两太少了!”詹宁已乱了方寸,不知如作答。
“啊,哈哈哈!”正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殿内众臣也跟着哄笑不已。
詹宁面色绯红,大窘地垂下脑袋……
过了一阵,殿上笑声渐止,正德止住笑,问詹宁道:“詹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启奏陛下,臣奏请在京城举办一次神童诗词大赛。启奏陛下,举办此大赛有两桩好处:其一、可弘扬我华夏之文化,凝聚天下士子之心;其二、通过比赛可在民间形成浓郁地尚学之风。”詹宁滔滔不绝地奏道。
“能谈谈具体章程吗?”正德饶有兴致地问道。
“启奏陛下,这次参赛的对象仅限于八至十二岁的孩童,每位参赛者需交初赛费十两,二次复活赛费为十五两,最终决赛不收费。赛事在新建的五棵松场馆举行。初赛门票为十两,复活赛为十五两,依此类推。另,在场馆外摆摊做生意的,每个摊位收场地费五两。”詹宁有条不紊地说道。
“五棵松可容纳多少人?”正德扭头问李壹道。
“启奏陛下,至少可容纳两万人。”李壹拱手奏道。
“嘶!”杨廷和闻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李壹这家伙太精了,几场比赛下来,仅门票收入一项,便可入账六十多万两,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正德闻言两眼放光,盘算道:这下好了,远征朝鲜的银子有着落了。若再算上其它两项,朕也可落几万两银子花花。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孙逢吉出班奏道。
“呵呵!”正德心情正好,和声对孙逢吉道:“孙爱卿!有话直管讲。”
“启奏陛下,臣建议每省经过筛选各出初赛孩童三名,决赛当日,臣请陛下亲临赛场,亲手为优胜者颁奖。”孙逢吉缓缓说道。
咝!不愧是老丈人,时刻都记挂着自己的女婿,关键处把皇帝也搬出来做广告了!
老滑头!杨一清望着孙逢吉,脸上含笑暗骂一句。
殿内众臣见状,渐渐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一唱一和的,是早就商量好了。所以大伙也就乐得装个糊涂。
“陛下!一散朝微臣就让我们家那小子报名参赛。”
“陛下!还有犬子……”
…………………………
大伙各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皆大欢喜地散朝而去。
得,人人都有小心思,谁会关心大事,冶大国如烹小鲜也许便是这个道理。
一心一意克已守礼,那简直是缘木求鱼,可笑、可鄙、可气。幼雅可笑加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