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脾气也越来越差,散朝后回到后宫,他一连摔碎了好几个茶杯,随身侍候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悄悄地打扫完毕后,侍立一旁动也不敢动了。
“沒一个好东西,堂而皇之的挟持圣意!咳咳咳……”弘治一阵剧烈地咳嗽,吐出一口带血地浓痰。仰身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快去把皇后和太子叫来!”弘治伸手叫道。
身边侍奉的太监闻言立马快步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细碎地脚步声在外间响起,朱厚照搀着张皇后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陛下不要吓臣妾了,千万要保重龙体。”张皇后连忙向榻边奔去。
朱厚照一脸着急地扶着皇后,跟着跑了过。
弘治拍了拍矮榻,示意皇后坐下,又一脸关切地望着太子,道:“跪下!”
朱厚照闻言一愣,这时张皇后出言提醒道:“照儿!还不赶紧给你父皇跪下。”
扑嗵一声,朱厚照闻言当即双膝跪倒,一脸担扰之色,嗫嚅地说不出话来。
“皇后、太子!朕这身子眼见是不成了。”弘冶虚弱地说道。
“父皇千万要保重啊!”朱厚照闻言伏地大哭道。
“先不要哭!听朕把话说完。”弘治说道:“太子啊!朕去了之后,你一定要孝顺你的母后,善待百姓。这两条你一定要做到,你生性贪玩,办事不够果决。至于朕留下的那些大臣们,你即位后暂时一个也不要动,待日后你扎下了根基,想留谁撵谁,就随着你的性子来吧。反正到时朕也看不着了。呵呵呵!”
朱厚照闻言连连叩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弘治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朕去之后,给你留下了一个能和你谈得来的帮手,对!就是李壹,这个人心思深沉、遇事果决。办事往往出乎朕之意料。他是柄双刃剑,用的好,能帮你稳固江山。用的不好,他会学曹操。”喘了口气,又继续道:“永不加赋!这四个字你一定要牢记!内事不决问李东阳,外事不决问李壹。哎!朕一时间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凭个人的福缘造化了。”言罢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皇后见状连忙含泪为其轻轻捶背,弘治费力地伸手一指里面的架子,皇后立刻会意,快步行至架孑右手边取下两颗丹药。
侍候的太监立刻端来茶水,帮弘治服下丹药。
弘治服药后不久,面色渐红,双手扯着前襟,呃呃地说不出话来,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陡然趴在榻边一动也不动。
皇后、朱厚照见状立刻冲过去扶起弘治,拚命叫道:“皇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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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张皇后端坐在朱厚照身旁,阶下立着李东阳、谢迁、刘健、李壹、钱通(没来的及去甘肃)五人。
只听张皇后缓缓说道:“皇上驾崩,哀家心乱如麻,诸事还要烦诸公了。”
众人当即躬身施礼道:“一切但凭娘娘示下。”
“好!事急从权。”张皇后起身道:“本宫便安排了,命钱通带锦衣卫守住宫内各门,任何关于皇上驾崩任何消不能走漏一个字。李壹任五军都督都府右督都,即可领兵守住京城名门。”顿了顿,继续说道:“李东阳李大人值守宫中,操办先帝丧事及太子登基事宜;刘健刘大人、谢迁谢大人你们要辛苦一下,连夜带着禁军去把各府的王公大臣请到宫里来,为先帝守灵。”
李壹看着张皇后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缮后事宜,心中暗道:好一个心思缜密地女子,单凭她的举动足以令在场这些男子汗颜。李壹闻言,当下不敢怠慢,拿了圣旨,带领数十名锦衣卫匆匆赶往五军督都府。
权力交接进行的很顺利,都督府大部分官兵都是李壹在征蒙古时的旧部,一见到这位老上级,这些参将校尉们立时大开辕门,迎侯李壹上任。天快亮时,李壹已派兵收住京城各城门。不一会儿,宫内响起钟声。李壹明白,张皇后和朱厚照已控制住了局面。
宫内,灵堂内。永淳已经哭得昏死过去,被人抬了下去。朱厚炜、秦王等红着眼跪在人群之中,不停找寻李壹和朱厚照的身影。
李壹遵照张太后的懿旨,迅派人赴天津通夷官署调二千火枪兵进京。孙幼才接到五军督都府李壹亲笔签签署的军令后,一刻也沒耽误,即派刘克忍、曹义、肖刚点齐两千人马火赴京,还特意带了十六门火炮。
天津通夷官署的兵马到北京城下时,刚好是第二天早晨,进城时生了一些小误会,差点和守城军士打起来,亏得李壹及时派人赶到,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兄弟!有五军督都府和锦衣卫的官兵守卫京城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还要从天津调两千火枪兵来?”钱通在城墙上望着入城的士兵问道。
“呵呵,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却说不清楚。”李壹道。
“你猜太后是不是想用这两千火枪兵震慑一下有觊觎之心的王公大臣?”钱通问道。
“呃……,”李壹犹豫了一下,道:“据我分析太后有这一层意思,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难道太后还有其他意图?”钱通好奇地问道。
“太后应该是想试试,能不能掌握这支精兵,钱大哥!如果我没猜错,国丧一过,太后就会命你带上这两千人马,远赴甘肃作战。”李壹道。
钱通闻言大奇,道:“这些人可都是兄弟你的家底,这样白白拱手送出,难道兄弟你不心疼?”
“当然心疼!”李壹一脸不甘地说道:“谁叫她是太后,心中再不舍,也只能咬牙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