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弘治一阵剧烈地咳喇,李广连忙捧着痰盂跑上前,咄!弘治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李广慌忙用帕子盖住痰盂。弘治惨然一笑,道:“李广!不用遮遮掩掩啦,朕得了什么病,自已心里清楚。”顿了顿,冲李广摆摆手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李广依言捧着痰盂退了出去。
“陛下的病不要紧吧!”谢迁一脸担忧地问道。
“陛下千万保重龙体!”李东阳劝道。
“陛下!要不要传太医过来?”刘健问道。
“你们不要乱,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弘治强颜笑道:“朕现在最不放心地就是太子,他太年轻没有定性,现今你们三位辅佐,朕尚放心。若为长久计,还需给他找一个能安邦定国的年轻人来帮他。所以这次带兵南下朕不打算用李壹了。”
“噢!皇上是想把李壹留在京城,好好调教调教,为国储才。”谢迁恍然大悟道。
“知我者!谢卿也!”弘治笑道:“朕观此子行事果断老辣,且善用阳谋。但恰恰是这一点,让朕非常厌恶。他于为官一道尚欠火候,缺乏上位者的气魄和手段,是得好好调教调教!”顿了顿,话锋一转继续道:“朕的病太医们瞧过了,尽管他们不敢讲实话,可是朕心里清楚,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刘健、李东阳、谢迁闻言立即伏地叩道:“圣上!圣上保重龙体呀!”
“行了行了!”弘治不耐地摆摆手,道:“你们不要哭哭啼啼,让朕把正事讲完。太子的事朕已经安排地差不多了,谢大人你命人传钱通来。”
谢迁闻言立刻拱手退出书房,弘治这时又继续对刘健说道:“刘爱卿,朕看你年事已高,这辅的位置是不是可以让出来了!”
刘健闻言心中一惊,连连叩道:“皇上圣明,老臣年迈昏聩早己不能胜任辅之位,老臣这就写奏折辞去内阁所有职位。”
“呵呵!老爱卿多虑了,朕只是想让你把辅之位让给李东阳李大人,并未赶你出内阁,先不必忙着写什么辞呈!”弘治笑道。
这时谢迁和锦衣卫都指挥钱通走了进来,二人叩见完皇帝后。只听弘治说道:“钱通!你立刻去把大内总管太监李广拿下,关于诏狱。”顿了顿,继续道:“完事后,你亲去王璿老将军府上传朕口诏,王璿官复原职,加授太子少保,择日率军南下。”钱通接旨后立刻躬身退出上书房,办差去了。
刘健的心怦怦狂跳,这便天子之威,一言可以兴邦,也可以血流成河,杀伐决断全在一念之间。
“李广这个奴才,背着朕干了多少坏事,以为朕不出宫,便不知其所作所为。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圣明!”李东阳、谢迁、刘健由衷地伏地叩。李广那个阉宦早就该收拾了,(李广是明孝宗时的太监。他因为能作符录法术和祈祷祭祀蛊惑孝宗,于是得以行其奸弊,按照成化年间的旧例,假借诏旨授予自已传奉官。各地争着向他交送贿赂。所犯罪责罄竹难书)。
刘健出了宫门,径直上了轿子,觉得后背冷,伸手一摸才现,后背衣物已被汗水塌湿。出家后立刻换了身干净衣服,抱着火盆浑身瑟瑟抖,心中连连叫道:好险好险!
数日后的早晨,李壹照常去酒吧查看,一出府门,便看见天空开始飘落起雪花,李壹一弯腰正欲上轿,却听见巷口传来一阵马蹄声,背后传来了一串熟悉地叫声:“驸马爷,请留步!”
李壹回头一瞧,却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刘谨骑马向这边奔来。
“吁!”刘谨一勒缰绳,那匹马出“唏律律”地一串叫声,停了下来。只见刘谨翻身下马,把缰绳往马脖上一搭,朝李壹一拱手,笑道:“小奴,见过驸马爷!”
“原来是刘总管大驾光临,在下失礼了!”李壹拱手还礼道:“不知刘总管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一句“刘总管”听得刘谨心花怒放,心道:李驸马真是个妙人!当即上前热情地拉住李壹的手,道:“咱家奉了太子爷的钧旨,请驸马爷一块去宫里面圣去!”
李壹被刘谨牵着手,心里一阵恶寒。暗道:你这个死太监,我可不好这一口儿!但面上一笑,道:“既是圣上相召,那咱们赶快去吧!让皇上他老人家等久了,那可是大大地不妙!”
刘谨当即附和道:“驸马说的对!不妙,那是真真地不妙!哈哈哈!”
当下刘谨骑马在头前带路,李壹跟在后面,一路向宫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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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携了李壹进宫,一路直奔上书房而来,待守值太监入内通禀后,二人才入内见驾。
“臣(朱厚照、李壹)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万岁!”朱厚照、李壹伏地叩道。
“呵呵!”弘治的笑声从矮榻上传了过来:“太子和驸马来了,都起来说话。”
“朕今日心情大好,忽然想起前几日做的一个梦。”弘治笑道:“朕梦到汉时的曹丞相,朕当时就问他,丞相啊你为什么传位给身无一技之长的曹丕,而不是才思敏捷地曹植曹子建,咳咳!没想到曹丞相正欲作答时,朕却被皇后叫醒了。呵呵!你们能回答朕的问题吗?”
嘶!李壹心中一惊,这个问题不好作答,因为对古往今来所有的皇帝而言,立储是家事。外臣是最好不要参与。皇帝最看重的是大臣之间的派别平衡,不能让一方胜过另一方才是最好,储君之争,大臣们必然要站队,这样就造成了无事生非,朝堂被搅得腥风血雨,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结党营私,这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