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成宗的儿子燕山君被认为是朝鲜的昏君。15世纪末,李朝的政治腐败,党争不绝。燕山君于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即位,明弘治二十五年(15o6年)期间,朝鲜生了戊午士祸和甲子士祸大批知识分子被屠杀。燕山君在得知生母不是贞显皇后而是废妃尹氏后,行为开始变得异常。尹氏因被指控出于妒嫉毒害成宗妃子而被成宗赐毒酒而死。在得知此事后,燕山君杀死了指控尹氏的严、郑两贵人和支持赐死尹氏的官员及其家眷。对世祖篡位有偏词的士林派学者也遭到燕山君杀害。燕山君还搜掠千名美女为其作乐,把成均馆当成花天酒地的地方。由于有民众使用谚文书写传单痛斥燕山君,燕山君还下令禁止谚文的使用。燕山君遭成希颜、朴亢宗等朝臣废黜,被流放至江华岛。
消息传到北京时,整个朝廷为之哗然。朝中大臣对朝鲜政局的看法分成两派。其中以刘健为的主战派,理由是对此无君无父之小邦若不加以讨伐,此风气必然波及大明,动摇社稷江山之根本。另一派以李东阳、谢迁为的观望派,理由是无须对一个弹丸小国大动干戈,徒费兵马钱粮。双方唇枪舌剑争执不下,龙椅上的弘治明白,双方的出点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维护皇权、巩固统治基础。既然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先放一放,事缓则变嘛!
“刘爱卿!郑王到天津了吗?”弘治突然叉开话问道。
得,既然皇上不想再讨论出兵朝鲜这事,那就顺着他的话头说。“启奏陛下,兵部刚刚来报,郑王及天津水军昨日晚间己到溏沽港。”刘健答道。
“噢?”弘治闻言眼睛一亮,道:“想不到他们行军倒挺快,即刻传郑王来见!”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个李……李……什么?”
刘健见状立刻提醒道:“启奏陛下,是李壹!”
弘治闻言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呃……让他也一并来,朕想见见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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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津的途中,朱厚炜一直沉着脸,看也不看李壹,哼!你和刘洪居然背着本王搞小动作,哎!可惜了那个叫金凤的小美人了。更可气地是,他们居然自作主张,替自己张罗了一房媳妇,且不说那谢小姐仅是中人之姿,单单就谢迁那个老倔头自己就惹不起。幸好父皇圣明,以藩王不得结交朝中大臣的祖训,拦下了这门婚事。否则,本王还不定要遭多大罪呢!朱厚炜转头一瞟永淳,这丫头正捂着嘴偷偷乐呢!他就更生气了,连自己的妹子胳膊肘也向外拐!李壹!你小子别得意,你能乱点鸳鸯谱,我就不能给你做回媒吗?一念及此,朱厚炜不由得乐了…………
李壹等人在塘沽下船,孙幼才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这让朱厚炜大大地满足了一把虚荣感,只见他面带微笑,向欢迎地人群频频招手。人群在孙幼才的带领下喊出“郑王出营、倭寇荡平”的口号时,朱厚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李壹见状身上顿时一阵恶寒,心中付道:看来领导们都喜欢唱赞歌!
孙幼才在军营中准备了大量地海鲜、牛羊肉,支起烧烤架子。朱厚炜见状直夸孙幼才办事得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军将士更是哄然叫好。正当众人欢欢喜喜准备去军营之时,朝廷的诏命却在这时赶到了,朱厚炜、李壹无奈,只得随了传旨官员火赶往京城,李壹走地匆忙,丝毫没注意到送行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不舍、欣喜和骄傲。沿着目光看过去,赫然便是吴翠翠。
李壹骑在马上,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又说不清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一旁地朱厚炜见了还以为他是为前些天在浙江的行为自责,心里便稍稍好受了一些。吴翠翠的举动全落在永淳眼里,永淳望着李壹一脸心思的样子,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个姑娘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一个孙莹莹搞得自己就己经够心烦地了,如今凭空又多了一个姑娘,咳!这个登徒子到处留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三人各自想着心思,不觉间已到了京城。永淳回宫去了,李壹则随朱厚炜住在他先前的宅子。见朱厚炜对自己仍是半搭不理,李壹一个人呆着无趣,梳洗完毕后,李壹换上一件月白文士长衫,骑上马去拜访礼部尚书孙逢吉了。
“这位公子!你找谁呀?”孙府的门房问。
“老丈好!在下是天津的李壹,来京述职,顺便拜访一下孙大人。烦请代为通禀。”李壹拱手施礼道。
“天津?”门房面露喜色,道:“敢问公子可是和少爷一处供职的李大人?”
“正是在下李壹。”李壹道。
“哎呀呀!”门房立刻跑下台阶,接过缰绳,冲李壹一揖道:“李大人!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的也是陕西人,咱们还是乡党哩!”言罢右手一伸,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道:“请!大人请进。早间孙大人吩咐过,若是大人来访,不必通禀。”言罢冲一旁的小厮喊道:“孙九!把大人的马牵到马厩去。”
门房在前头带路,李壹跟着入府而去。走过两进院子,穿过游廊之后,李壹随门房进入了后花园的书房,待至门口,门房欲入内通禀。被李壹止住,门房笑着识趣地退了下去。
李壹清了清嗓子,在门外朗声报道:“晚辈李壹,叩见孙大人!”
“哈哈哈!”书房内传来孙逢吉爽朗地笑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从书房内走出来三人:孙逢吉、王越、谢迁!
李壹一怔,立刻拱手施礼,道:“见过王大人!谢大人!不知二位大人在此,晚辈失礼了。”
“哈哈哈!”谢迁过来亲热地拉起李壹的手臂,向里便走,边走边说道:“你小子如今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斩红毛鬼拒倭寇,哪一桩不是天大的功劳。如今我们这些老家伙见你一面也难。这不!我和你师父专程堵在你孙叔叔家来见你啦,哈哈哈!”
李壹闻言一窒,登时不知如何作答。王越见状立刻打了个哈哈,道:“李壹!别听谢大人的玩笑话,咱们入内叙话。”
四人入内分宾主落座,仆役送上茶水躬身退了出去。
王越开口道:“李壹,你战红毛鬼斩倭寇,所凭皆是火器。那西洋火器真有那么厉害么?”
李壹不及作答,却听谢迁道:“是呀!那火器填充弹药颇为费时,远不及弓箭来的顺手,你怎么就能打败那些使用弓箭的倭人呢?”
李壹想了想,见孙逢吉微笑不语,便问道:“孙大人,为何您独自不问呢?”
孙逢吉轻呷一口茶,笑道:“废话,若无兰州与蒙古军一战,老夫定会开口相问。”
王越闻言默然点头不语。谢迁却一愣,问道:“蒙古军也是为火器所破?”
王越闻言道:“这个确是事实,只因当年我率步骑从后面赶来,并未亲眼见到火器之威力。”
孙逢吉长吁一声,道:“至今想来,那一炮之威,十数匹战马和军士被炸飞,仍令人不寒而栗。惨惨惨!”
李壹这才缓缓接口道:“火器之于刀剑弓矢有绝对优势。就拿前几年南洋马六甲海峡之战,六艘葡萄牙战船仅载三千名官兵,便打败了马来西亚两万多名水军。此皆是拜火器所赐!”
谢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良久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口问道:“李贤侄,你以为我大明当务之急是什么?”
李壹不加思索地答道:“先开关通商,大力展远洋贸易,切实增强国力;其次是全力研制火器,精兵简政,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积极向外拓展殖民,扩大我大明之疆域。”
孙逢吉意味深长地看了王越一眼,赞道:“王大人,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便有什么样的徒弟,单单凭这一份豪气,我便甘拜下风!”
王越满意地看了李壹一眼,转头对孙逢吉道:“孙大人过谦了。”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么说,孙大人是支持老夫的看法,对朝鲜用兵喽?”
孙逢吉微笑点头不语,这时王越转头看着谢迁,笑问:“谢大人?你呢?”
谢迁当即起身,道:“当然支持对朝鲜用兵之策,你们师徒俩一唱一合,大灌老夫迷汤,如今害得我放弃主张!哎……,明儿还不知怎么跟李东阳大人解释呢!”
哈哈哈!书房内传来众人开心地笑声。
翌日,紫禁城金銮殿,弘治皇帝高坐“君主华夷”匾额之下,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分文武两班而立。只见领太监李广高声道:“圣上有旨,宣郑王朱厚炜、天津通夷官署主簿李壹觐见!”
金銮殿大门走来两道身影,这两人进得殿来,立刻三叩九拜,齐声道:“臣朱厚炜(李壹)叩见陛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嗯!都起来吧!”弘治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着李广的一句“平身”,朱厚炜与李壹谢恩站起身。
弘治低声对李广说道:“宣旨吧!”
李广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郑王朱厚炜平倭有功,自即日起晋爵亲王,赏双俸。查通夷官署主簿李壹,忠勇勤俭,平倭期间身先士卒,不畏艰险,一举荡平倭寇,着授天津水军督都,授六品衔。同时署理通夷官署事务。钦此!”
朱厚炜、李壹连忙领旨谢恩。待礼毕后,弘治饶有兴趣地盯着李壹,道:“李壹!今有朝鲜国臣子叛乱,废黜国王。消息传来,朝中诸臣看法不一,有主战的,有主张观望的。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既然您都升我为水军督都了,若再不明白您的心思,我也太弱智了。只是弘治皇帝不喜欢自作聪明的臣子,自己还是藏拙好些,打定主意后,李壹双手一抱,道:“陛下!小臣人微言轻,少不更事。这些复杂的朝局尚不能参透!不过作为陛下的水军督都,陛下指向哪里,臣便义无反顾地打向哪里!”
“好!”弘治高兴地一拍龙案,道:“朕要得就是这句话!”顿了顿朗声道:“王璿何在?”
王璿闪身出列,抱拳道:“老臣在!”
“命你挂帅出征朝鲜,李壹为先锋!即日起点齐兵马,征讨朝鲜!”弘治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朝诸臣立刻嗡地一声,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刘健忽然闪身出列,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弘治微微一笑,道:“刘爱卿!有本便快快奏来。”
刘健立刻拱手施礼,道:“陛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臣是想李壹李大人率军出征,家中父母无人照顾,朝廷是不是派人把李大人的父母接到京城来加以照看。以解李大人后顾之忧。”
嘶!这话讲得好似冠冕堂皇,说白了不就是人质吗?可这也是官员带兵出征的成例。弘治皇帝也不好多说,只得摆摆手道:“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