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天练成此轻功后,只追过鸟,却从未被别的东西追过,此番用出来,于实践中也得了不少绝佳的体会,而这些又立时反映到他的身法中,融会贯通。小天奔的也越来越流畅。当他听到段清风的叫喊后虽然不明白段清风的意思,但看着那细针簇成的花样,也明白段清风的意思是要他破了那簇成团的暗器中心。
但他一时却想不通用什么去破,又奔了几圈,小天灵机一动,奔跑中掠地抓了一把石子。瞅准时机,极快的将手中的石子掷向那暗器中心,只见先前还抱成一团的细针突然像被点燃的炸药般轰的一下爆炸开来,瞬间已更快的速度向小天射去。
“哼,你以为我的花前月下针就那么容易破的吗?”几乎在小天把石子掷出的同时,花容冷笑一声道。小天促不及防,那些针已堪堪射到,这时突然两团黑影瞬间奔到小天边上,只见他们大袖急挥,漫天针影瞬时消失不见。两个人身影又一闪已各回原处。
“谢谢师兄宽容。”段清风朝段恒风抱拳道。原来刚才那两团黑影并不是别人,正是段清风和一直在边上疗养的段恒风。
段恒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哼,你以为这样就救的了他吗?”花容见段清风和自己的老公救下了小天愤恨道。“容儿,别在生事了,照顾好空儿再说。”段恒风阻止道。花容虽然心下不服,极想将满心的怨恨发泄到小天身上,但是听了段恒风的话她竟意外的接受了,别人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但是对于段恒风,她却是言听计从,从不顶撞。
段清风见状,忙让许剑就地将那石室布置起来,全当许空的疗伤之所,也当作段恒风夫妇的暂居之地。
在十日内,除了许剑将一日三餐的饭食放到石室门口外,别人都再未见段恒风夫妇走出石室半步。
另一边,段清风也从小天口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由,如果不是他耐力极好,只怕也早已冲过去杀了许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培养了那么多年的一个徒弟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看着眼前有些痴呆的许灵,他更是心如刀绞。
“师父,我们一定要给师妹报仇。”许剑愤怒道。“怎么报?冲进去杀了许空?你别忘了他现在受了重伤,能否恢复还不一定,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两大高手,我们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呢。”段清风沉声道。
“难道我们打不过他们就不报仇了吗?师父,我们可是执法者,专管世间不平的,难道到了我们自己身上,就像恶势力低头了?”许剑听着师父的话不由有些激动起来。“为师说不管了吗?容为师考虑下怎么跟师兄他们说吧。”段清风挥了挥手道。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为难的问题,倒不是难在打不过对方的问题上,他所办的案件并不是每次对手都比他弱,但是最后他还是胜了,这其间不仅有武功的较量,更有机智,对环境,对对手了解的较量。别的都不说,单是他内心的亲情这一关他就很难迈过。
在他的记忆里,师父是威严的,几乎所有的快乐都是从大师兄那得到的,在他的心里,段恒风扮演的大多是一个父亲的角色,现在如果让他处置许空,那无疑就是和大师兄为敌,要知道许空可是段恒风唯一的儿子。
无论段恒风是什么态度,单花容来说,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他们对许空不利的,那到时候他又能怎么办呢?段清风一时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当中。
话说许剑和小天从段清风处出来后,许剑仍是一副愤恨不已的神情,这对于一贯稳重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小天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顾虑?能有什么顾虑?我们本就是维护世间公平的,总不能到了自己身上就退缩了吧?”许剑不满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师父和大师伯的关系。”小天见许剑并没明白他的意思,又稍微出言提醒道。“你说师父会因为许空是大师伯的儿子而徇私?”许剑明白了小天的意思,一下子大叫起来,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嘘..”小天忙向许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许剑跟他向外走。许剑疑惑的跟着小天走到了僻静处,小天才停下。
“干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许剑疑惑道。“别让师父听到。”小天埋怨道。“我的意思不是说师父徇私,我是怕师父为难,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正义,你说你要他怎么做?”小天接着道。
“是,亏你点醒了我,否则我还一味的缠着师父去为师妹报仇呢。”许剑也不是笨人,稍微冷静下来经过小天的几句点拨,瞬间便明白小天的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呢?”许剑知道小天这么说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师兄先告诉我,撇开一切关系,许空现在所犯的罪在门里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小天问道。
“像他这样情节恶劣的,一定会被清理门户。”许剑咬牙道。“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可不可以为师父分忧,不要他在这里为难,而由我们师兄弟两人去完成?”小天两眼放光的问道。“可以是可以,当时那石室里的大师伯和花师娘,我们万不是他们的对手,怎么才能清理门户呢?”许剑犹疑道。“这个师兄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妙计。”小天朝许剑诡笑了一下,接着在许剑的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许剑不住的点头。
是夜,在夜幕的笼罩下,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滴答的水声,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进入了休眠。就在这时,两条黑影倏的闪过,直奔向段恒风夫妇为许空疗伤的石室。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日间在商量怎么为许灵报仇,为师父解忧的小天和许剑,两人均是黑衣打扮,动作快捷而灵敏,仿佛两只有着高触感的狸猫。在快到段恒风石室门口的时候,许剑向小天打了个手势,小天会意朝许剑一点头,只见小天仿佛鬼魅般闪到石洞的顶上,屏住呼吸。许剑则继续前进,当他蹑手蹑脚的欺到石洞边上时,右手一闪,几朵寒星直奔向床的位置。但突的,那几朵寒星已消失不见,却没有击到任何物体所发出的声音。
许剑心下一惊,暗道糟糕,同时身形急速后退,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在他刚要启动步伐的时候,石门里的一只手如鬼魅般闪电击出,一把拿住许剑的脉门。
“你是谁?”那双手的声音沉声道,是花容的声音。那些暗器无疑也全被她接去了,其实小天和许剑只要稍微的多想想也就会明白,段恒风和花容是怎样的耳力,他们的轻功虽然很高超,但是要到没有衣袂声的地步,尚有一段距离。就那仅存的一点衣袂声,就足以让段恒风和花容警觉,从而使情势发生极大的逆转。
许剑并未理会花容的问话,被花容拉住的手突的往前一送,那手仿佛涂了润滑油一般,从花容的手中逃脱出去。
“好小子,竟有两下子,竟然学会了清风的无相缩骨功,但那在老娘面前,你今天休想逃脱。”花容说着只见她两手急挥,只听叮叮几声,有暗器打在钢板上的声音,许剑在花容射出暗器时仿佛呆了一般,任由那些暗器射到他的身上。
只见许剑冷笑一声,突然转身向外奔去。“你以为你还跑的了吗?”花容冷笑一声就欲追去,却被一直在她身后观战的段恒风拉了下来。“此人武功极高,决不是前些日子和你作对的那小子,小心有炸,还是我去追吧,你在这里守着空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以防中计。”段恒风吩咐完还没见花容答应人已向离弦的箭一般奔向许剑撤退的方向。
花容正欲回室。突觉眼前有东西闪过,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哀号,那一声只叫的花容心惊肉跳。她定睛一看,在床上躺着的许空的胸口此时正插着一段棍棒,直刺入许空的心脏,在那一声哀号后许空已没了动静。
“空儿。”花容尖叫一声,整个山洞都为之震撼,洞顶上不时有小的石块掉落下来。只见花容向疯了一般的追向刚才闪现的人影。花容在心痛之下,已使出十二分的功力,没过多时便迫到那黑影的身后。
那黑影正是小天,他趁着他们其中一人刚追出去,另一人心生疑虑的那一瞬间,施展他的绝上轻功,进屋清理门户,然后再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汇合。只是他们都低估了花容的武功。他们都自以为的花容最厉害的就是暗器,殊不知她在其他方面的造诣同样不凡。花容此时正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如果不是仗着对此地地形的熟悉,小天相信自己早被花容抓住了,而现在自己被抓住的唯一的后果就是为许空偿命。现在他是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
小天情急之下,猛的发现自己出了山洞,到了一个略宽阔的地带。小天心里不由暗暗叫苦,现在自己地势熟悉的优势已不复存在。
果然,花容又加了把力,八步赶蝉掠到了小天的面前,双手一扬,数点寒光直袭向小天面门。由于花容从超越小天到暗器发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根本就没有给小天反应的时间,所以在花容发出暗器的时候,他只是依靠本能的去承受,只闻噗的数声,那些暗器却在离小天的身体数厘米的地方刷刷落下,花容见此情景也愣了一下,小天无疑已具有了护体罡气,但要拥有这样的成就,内力没有六十年以上的修为休想取得稍微的成就。
难道眼前的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子会拥有那么可怕的内力?花容没去想,她也不需要想,即使现在在她面前的拥有上千年的内力,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去放过这个杀子的仇人。只见花容只愣了那么一下,双手即便掌为爪,直攻向小天的面门和胸前各大要害,她门户大开,几乎是完全的攻势。她的目的似乎就是和对方同归于尽。只是她没想到小天拥有那么深的内力以及那么高轻功的人却并没有丝毫的招式可言。
在当初和许空对打的时候,因为许空的功力的欠缺,他出手的招式小天几能看清,破解起来自也容易的多,但是现在花容的出手那就相差的太多。小天只觉得眼前招影纷飞,他根本就看不清花容的手从何处攻来,他只能继续仗着轻功到处游走。别说还击,单是躲避已弄的他手忙脚乱。有好几次逃避不及,被花容凿出了好几下,衣服几乎变成了乞丐服。
小天有些慌乱起来,这样正式的动手小天远不及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还好以前他多是和那些地痞混混们厮打,虽然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但是在心理上却多少也放松些。
花容见进攻有效,招式更加凌厉起来,她要在小天的援军还未到来之前灭他于掌下,以慰许空的在天之灵。花容虚晃一招,小天见状慌忙躲避,恰在这时,花容突然娇喝一声,身体拔地而起,一飞冲天,突然不见了踪影,小天愣了一下,心知这必是极厉害的招式。
果然,同样是毫无征兆的,花容从天上直坠下来,随她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掌影,夹杂着咧咧的冷风。小天只觉得那股力量大的异常,似乎要把他压到地下面一般。此时他已无路可逃,因为四周全是她的掌影。
小天不及多想,默运神功,幻想出一副厚厚的钢板,擎在他的头顶,小天不知道将要面对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他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擎住那块钢板。
只听砰的一声,似乎山崩地裂一般,震的人满耳的都是轰鸣声,山谷里,飞沙走石,暗无日月。过了良久,山谷里才稍微平静了些,场面也才慢慢的清楚些。
只见小天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双手,而花容却摔落在一边,一脸痛苦的神情,嘴角不断有血丝渗出。
少时,几道人影射入山谷中,一人停到了花容的边上,扶起她,略微检视了一下后,便将一粒药丸塞入了花容的嘴里,然后运用内力,慢慢的催化花容胃里的药丸。这个人自是段恒风。
而随后赶来的,正是段清风及许剑许灵。只见段清风站在那里,几次都想上前却又听下了脚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什么又是对的。过了不久,那药丸似乎发挥了作用,花容慢慢的坐起来。
“恒风,你一定要杀了那小子,为空儿报仇。”花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仍是充满着怨恨。“空儿怎么了?”段恒风听到这话明显的一愣,过了良久才自作镇定的问道,但是大家明显的都感觉的出来他声音的颤抖。“在你出去追那黑影的时候,他突然掠了进来,杀了空儿。”花容勉强的把话说完,已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什么?”段恒风听完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相信他拼命救回的儿子就这样转眼被人杀死。“恒风,你一定要为冤死的空儿报仇啊。”花容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