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其中一个低声喝道。“于处,别生气,我马上让他们收拾。”眼镜男见他们围过来,忙谄笑着向那群人的头头说道。“王主管,你的人也太不小心了,惊动了老板的话,你明天就不用上班了。”于处冷冷道。“谁的责任?”那于处又道。眼镜男闻言,忙让另一拨人过来打扫,再吩咐厨房赶紧重做,“你们说吧?怎么回事?”吩咐完那些以后,眼镜男把那帮肇事者带到一房间内展开调查。“你先说。”那于处指着其中一人道。“我。。我也不清楚,只觉得站我后边的华子撞了我一下,还有热汤泼到身上,我就跳起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人低着头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是华子撞的你而不是别人?”的确在那样混乱的场合里很难分清楚是谁撞到了谁,而那人却一口咬定是华子撞到的他,怎不让人怀疑?“因为我是站在最靠里的位置,除了后面的华子,其余位置都没人。”那人说出了他的理由。“我是被后面的二仔撞了才失手打翻的。”于处还没问那叫华子的人他已抢先说道。“你怎么确定?你前面后面可都有人”于处问道。“因为当时我们都转着脸在说话,看到二仔撞过来,可是我刚想有反应托盘已经被撞飞了。”那二仔委屈道。“我们也是。”其余几人七嘴八舌说道。“那总该有个头吧?谁是第一个撞的人?”于处冷冷道。“我希望他最好自己出来承认,免的连累别的兄弟。”“就是,就是,是谁自己承认。”众厨子纷纷说道。“噫,先前在我后面的撞我的那人不见了。”一个人突然道。“什么?你确定?”那于处及众工作人员听到这话立时紧张起来,那于处厉声道。“是的,我肯定。”那人确定道。“王主管应该看到了。”那人想了想突然又道。“王主管,是吗?”于处看向眼镜男厉声道。“这。。这.”眼镜男支吾着,他突然想起混乱的源泉,那个他准备怒斥却还没开口已被吓的跳起来的小子。如果这样论责任的话,那责任的源头岂非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快说。”那于处催促道。“是有一个小子,我盯了他很久了。”王主管道。“那人呢?”于处追问道。“会不会知道自己闯了祸溜了?”王主管想了想道,既然人跑了,眼镜男自然不需要说出自己的过失,心里又暗暗庆幸。“溜了?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他往哪溜?”于处说到这里脸色不由变了,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溜的,那就是宴会厅,他是谁?他进去干什么?这混乱是他有意为之的?那于处不由觉得自己的头大了,“你马上去查查那人叫什么?什么背景?”于处想了想吩咐眼镜男道。眼镜男忙点头应允,那于处又跟众厨子交待了几句便放他们离去,宴会厅里虽然大牌云集,但并没有多少保安,这主要是为了给赴宴者一个轻松的环境,外紧内松。那于处走了进去,宴会马上开始,众人都已坐到了各自的席位上,只有服务员在席间穿梭着,于处走到一个桌边向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看了于处一眼,脸上却毫无表情,他向席上各人告了罪,起身向外走去,于处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什么时候的事?”那人问道,声音毫无情感,“韩总,对不起,就刚才。”先前还傲视天下的于处此时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他所面对的就是大德公司负责安全的最高上司,韩德全,是董事长张嘉琮最为信任的两人之一,另一人就是大德的财务经理胡丽,如果让他选择,他倒是很希望眼前的上司发怒,无论多大的怒气都可以,只要别是眼前的这样看似无谓的神情,他跟了他很多年,对他的脾性当然很了解,这个时候是他最危险的时候,他知道。
“看看怎么解决吧。”过了许久,那韩总终于叹了口气道,于处那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敢稍稍的放下,“属下刚才看了一遍,刚才虽然有些须的混乱,但这点混乱却绝无法让他穿过人群。”于处说道。“恩”韩总鼻子里发出一个类似的音节,并没有说话,目光却死死的盯着主席台。“我马上派人过去搜。”于处顺着韩总的目光看过去,立刻会意道。“来不及了。”韩总道,是的,主持人已经走上主席台,宣布寿宴正式开始,众人起立默哀,三分钟后,主持人宣布礼毕,下面是孙总讲话,他口中的孙总自应是外面条幅上所写的大德总经理孙福海,此次是为他的母亲办寿宴,他自应上台答谢,这时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走上主席台,或许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太过思念自己的母亲,满眼的悲切,却不知为什么其中却似乎夹杂着莫名的悲愤,只不过众人并没谁去注意这样的细节,“你找个理由,多派几个人到台子四周仔细检查,如果让他闹了晚宴,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担待不起。”胡总沉声道。“是”于处躬身道。韩总没再说话,径直走回座位。
于处想了想,立即招了几个人过来,以配合为名,让六个较精明的属下围到台子四周,手执白花,利用四周的黑暗进行搜索,六人领命而去,手执白花慢慢的出现在台子四周,肃穆着静听孙福海对于其母显赫家世的阐述以及其母对他的殷殷关爱。(.)暗中却仔细观察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可是直到孙福海发言完毕他们仍一无所获,无奈只得退去,“狗子?”当孙福海走下主席台,刚走到后台准备平复下心情的时候,突然的一个叫唤却让他一下子愣在那里,他慢慢的转过身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少年正恨恨的瞪着他。“你是谁?”孙福海惊奇道,他不相信老爷子布置的地方还有人可以混的进来,至少在以前他还从没有听说有人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混进他们重重设卡的地方,“慕容若天。”那人道,不错,此时站在孙福海面前的正是小天。
虽然眼镜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让他有所惊吓,但远没到仓皇丢盘的地步,那只不过是他时机抓的好而已,在他正为怎样制造混乱的时候,眼镜男的出现恰恰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当众厨子都被烫的乱跳时,本身都在宴会厅的门口,那一碗碗热汤浇到身上的的时候,没有谁还会去注意到门里门外,所以有很多人已经在门里,主席台边在那乱跳着,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但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厨子趁机躲到了台边的布幔下,既然他躲到了布幔里,那先前进去检查的六个人又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呢?只因为小天在那期间已慢慢的在布幔中从台下爬到了台上,在宽松垂直的布幔间隐住了身形。当他听到孙福海的发言不由怒火中烧,如果不是经历了最近的那么多事,他肯定要冲出去当面揭穿他的谎言,当孙福海走向后台的时候,小天忍不住跟了过去。“慕容若天?你刚才说什么?”孙福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内心极为激动,但是表面上却平静如常。“怎么?连自己的小名都不记得了?”小天冷笑道,“也是,你现在的身份多么显贵,而且你的祖上非富即贵,也没有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母亲。”小天接着道。“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在哪里?”孙福海听到这里确信小天必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再也保持不了镇定,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的母亲?不是在地下吗?外面这么多人给你母亲做冥寿呢?你不知道?”小天故做惊奇的问道。“这些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事实也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告诉我,我妈在哪里?”孙福海拉住小天的胳膊激动的道。小天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满脸的关切,小天的心里不由升起一种疑问,看他的表情不像做假,那在他母亲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为什么从未见到他派人去寻找呢?刚开始的时候他出差不清楚事实的真相还有可能被他的妻子蒙蔽,但是当他出差归来不可能还不知道,而他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是为什么?如果说他的内心也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累赘,希望她从眼前消失的话,那现在的状况正合他的心意,听到母亲的消息时,他为什么又那么激动呢?难道这些都是他做给小天看的?“干什么那些激动?小心弄脏你的衣服。”小天想拍开他的手,孙福海却抓的更紧了..
小天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有人的地方,他却忽视了没人的地方并不代表就是安全的地方,他自以为没人会到这里来,而且也无人看守,自是无谓的所在,但他却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宴会厅,怎会在那样隐蔽的位置安装那样的小门,不是熟识的宾客根本不可能知道,否则他也不会那样轻易的就可以通过那个小门跟到孙福海的身后,他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摄像头的东西,从他进入小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了别人的眼皮底下。
监控室内,一个威严的老人正端坐在显示屏旁,他的双手支在拐杖上,显示着不同凡响的力量,屏幕上赫然正是小天和孙福海在对话的情景,那个老人的身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正是大德公司的负责安全的韩德全,另一个却是在大厅中小天想跟在他身后混入,也就是董事长女儿口中的王叔叔。那这个老人是谁,在他的面前,对于韩德全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只有站着份的,只有一个人------张嘉琮,大德公司的董事长,全市首屈一指的人物。“你确定是这个人?”张嘉琮看着屏幕中的孙福海紧紧的抓着小天的胳膊的场景问道。“是的,董事长,就是这个人。”韩德全道。“马上派人把他关起来,不能让孙福海坏了我们的计划。”张嘉琮命令道。“董事长,为什么不干脆做了他?”原来那个被称做于处的人也在这里,小天能混进去,无论怎么说他都要担着失职的责任,此刻更让董事长亲眼看到他在和总经理说话,更要命的是他竟也是大德的仇人,此刻他问出这样的话也不算奇怪了。
但他的话刚说完,已被人一个耳光扇到了脸上,无论怎么说,他在大德的地位都不算低,在此地却被人说扇就扇,一下子就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见韩德全正满脸怒气的瞪着他,不由又低下头去,也许他天不怕地不怕,惟独眼前这个人,他却从心底又敬又怕,或许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由敬生怕还是由怕生敬,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韩德全,就没有他于处,更没有他的今天了。“这是你该问的吗?”韩德全怒气冲冲的道。”“是,我知错了。”于处摸着脸颊低声说道。“好了,别责怪他了,他还太年轻。”张嘉琮摆摆手道。“小于,记住我一句话,杀一个人容易,收获被杀之人身后的东西难。”张嘉琮悠悠的道。“是”于处应道。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几个黑衣人就突然出现在了小天的四周,仿佛一下子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那几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向小天的胳膊抓来,小天本能的想躲,却觉得自己的速度像八十岁的老太太,缓慢而且失去方向,就好象自己把自己的手送到对方的手里一样,小天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气,大大小小的架他没有少打,虽然没有练过什么正统的功夫,但是若论灵活的话他自信并不比那些专业练武的人差,何况在与地痞流氓的搏斗中所积累起来的招式都是最实用的招式,但到了这些人眼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怎不让他心寒?“快告诉我,我妈到底在哪?”孙福海紧抓着小天的手臂使劲的摇着,“让他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小天道,他心里也知道这些人绝不会听他的命令,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想乱乱他们的阵脚而已。果然,在孙福海看向他们还没开口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就道:“对不起,孙总,别让我们为难,这是董事长的命令。”“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看到了.但是你一定可以帮我。”孙福海又把头转向小天,董事长的命令别说他们不敢违抗,孙福海同样不敢违抗,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家只看到他如何的风光,出入有豪车代步,住的是豪华别墅,仆人随从无数,但真正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和我们羡慕的在聚光灯下的明星一样,我们只见他们表面的光鲜,背后他们要受怎样的苦我们似乎都很少去问,小天没再说话,他知道孙福海是大德公司的人,抓他的这些人也是,但是仅仅因为他私闯就派这样的人来抓他吗?这些人同外面的保镖绝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一点小天笃信不疑,而要想知道原因,孙福海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他自然更不肯说了,他现在需要赌一把,他的筹码就是先前孙福海听到他母亲的消息时那惊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