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沈云舟已经达到了半圣的战力,果然还是得请你出马才行了。”
看到阎老从后面走出来,罔蚩的笑容更甚了,连忙让出一个位置,让阎老走到了和沈云舟的对立面。
看着浑身狼狈,身上的藤纹袍破破烂烂,里面内衬的甲胄都满是伤痕的罔蚩,阎老也对沈云舟此时此刻的战斗力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大概就是初入半圣的阶段罢了,尽管自己在炼息还气阶段的初期止步不前许多年,但是打一个武圣都没有的人,还是手拿把掐的。
随后,阎老便直视沈云舟,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平淡的开口道:
“老夫阎仕樾,乃是南夷二十五年前的前国师,今日依国主之令来此等候镇南王多时了,还请镇南王早些歇息,莫要再在这红尘挣扎了。”
阎仕樾,沈云舟当然知道这个人,三十年前的武圣,还是在人过了中年,气血衰败伊始之际,最后关头突破到了武圣的人,常年统御镇夷军的沈云舟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夷的这号人物?
他有些沉默,毕竟实在是想不到,在南襄城前打了快一年了,这阎仕樾都没有出手,昨日夜袭南夷军大营时,这阎仕樾也不在,结果这罔蚩就笃定了自己一定会赶尽杀绝,让阎仕樾在这荆山谷内,等候了数月之久,直到自己亲自走到了这绝境之中。
沈云舟明白,若是自己今日能走,此时必须得过了这老东西的一关,而自己也仅仅是在《金刚诀》的加持之下勉强达到了半只脚迈出巅峰宗师的战斗力,仅此而已,如此实力悬殊,半圣如何能逆伐武圣?!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他深知眼前的困境几乎是绝境,但他绝不能放弃。
他紧了紧手中的青窕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荆山谷中,怪石嶙峋,两侧的山峰陡峭险峻,仿佛是被天神用巨斧劈开一般,直插云霄。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谲而压抑的氛围。四周的峭壁上,偶尔有几株顽强生长的青松,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似乎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而感到不安。
“阎仕樾,你身为南夷前国师,却在此设下如此阴险的圈套,当真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沈云舟的声音虽略显沙哑,却因为咬着牙而满是怒意。
手握长刀的阎仕樾微微摇头:
“镇南王,你莫要挣扎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与北青的气数已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命运?我从不信这虚妄之物。我只知道,我不能让皇兄的仇不报,不能让我大青的百年基业毁在了你们这帮贼子,荆王那帮乱臣之手!”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荆山谷中,将沈云舟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独,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尽管面对比起自己来说,实力要强上太多了的武圣,他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阎仕樾缓缓举起长刀,刀身反射着夕阳的光芒,刺眼而又冰冷。
“那便让老夫来送你一程。”说
罢,他身形一动,如鬼魅般瞬间欺身而上,长刀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朝着沈云舟劈去。
沈云舟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扑面而来的凌厉刀光,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他双脚猛地蹬地,侧身一闪,试图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然而,阎仕樾的速度实在太快,刀气依旧擦着他的身体划过,沈云舟只觉一阵剧痛,衣衫瞬间被割破,鲜血渗出。还未等他站稳脚跟,阎仕樾的第二刀又已攻到。
沈云舟匆忙举剑抵挡,青窕剑与长刀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剧痛,险些拿捏不住手中长剑,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数丈之远,重重地撞在一块巨石之上,石块顿时龟裂开来。
沈云舟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哼,不过如此。”
阎仕樾轻声冷哼,再次挥刀攻来,他的刀法凌厉而又精妙,尽管看上去是如此的随意,但是每一刀都在其内息和气劲的加持之下无比凌厉,刀气纵横交错,仿佛能将空气都撕裂开来,令沈云舟根本无法招架。
沈云舟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拼尽全力举剑招架。他的双脚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身体摇晃不稳,却依然咬牙坚持。
沈云舟双手紧握着青窕剑,剑身微微颤抖,他大口喘着粗气,目光警惕地盯着阎仕樾,喝道:
“阎仕樾,你莫要得意,今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然而,他的声音却因用力过度而略显沙哑,底气也并不如话语中那般充足。
阎仕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道:
“镇南王,你已是强弩之末,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就凭你现在这武圣都不是的功夫,也妄图与我抗衡?”
说罢,他手中长刀轻轻一挥,随手掀起一道刀气便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土石飞溅,直逼沈云舟而去。
沈云舟见状,脸色一变,急忙侧身闪躲,但一晚的战斗和追逐,现在又逢这种实力悬殊的战斗,他的躲避动作已有些狼狈,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看你这副模样,能在我手下撑过几招?还和我说鹿死谁手,现在九州的宗师都这么狂了?觉得宗师能和武圣搏命?若是你那侄女婿左宁来了,我恐怕在他手里走不过五招,但是你,我随手即可捏死!”
言罢,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沈云舟身前,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呼呼风声劈下,那气势仿佛要将沈云舟直接劈成两半。
沈云舟仓促间举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他只觉手臂一阵酸麻,差点握不住剑,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压得单膝跪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但阎仕樾那只是随意的攻击对于沈云舟来说却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沈云舟的抵挡显得捉襟见肘,身上很快便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沈云舟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自己这边连他这般随意的进攻都几乎无法招架,又何谈逆伐武圣!?
他一边抵挡着阎仕樾的攻击,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想到了之前梁州之事,公孙郴那绝命的一击,硬生生将自己那个实力通天的侄女婿左宁都逼得有些许狼狈,只是这一招过后,自己也注定是要活不了了的,但此刻,他明白,已别无选择了,就是自己不燃这命,也会在数招过后被阎仕樾随手斩杀。
“阎仕樾,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在心中琢磨好了之后的沈云舟大喝一声,不顾自身伤势,一时之间将身上所有的内息一同爆开,霎时间,他的身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芒,青窕剑的剑气瞬间暴涨,整一个的气势也顿时节节攀升,直至和此时此刻日薄西山的阎仕樾几乎持平。
透支燃烧了自己的一切的沈云舟沈云舟无暇体会踏入武圣境界的玄妙之感,手中青窕剑一转,不顾一切地朝着阎仕樾扑杀过去。
阎仕樾见状,心中一惊,未料到沈云舟绝境之下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力量,猜到他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但他毕竟身经百战,很快镇定下来,手中长刀舞动,与沈云舟的剑气激烈碰撞。
一时间,荆山谷光芒璀璨,能量波动如汹涌潮水向四周扩散。周围山石在这强大力量冲击下,纷纷崩塌滚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扬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将两人身影淹没其中。
沈云舟剑招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必死决心,金色剑气纵横交错,似要将阎仕樾绞杀。阎仕樾长刀挥舞,刀气雄浑厚重,将沈云舟的剑气一一劈开,步步紧逼。
两人身形交错,快如闪电,一时间只见光芒闪烁,分不清彼此身影。沈云舟借内息爆发之力,一时间竟与阎仕樾战得不分上下,但他也清楚,这种爆发无法持久,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阎仕樾越打越心惊,他没想到沈云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心中也不禁暗暗钦佩对方的勇气和毅力。但他绝不会手下留情,手中长刀攻势愈发凌厉,试图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而此时此刻的沈云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就算死,也要拉着阎仕樾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