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不远处的地方，站有一白色身影，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看清那白色身影的样子，莫川顿时惊讶的出声：“师叔！？”
那身影正是渊阳子！
先前去见渊阳子没见到，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嗯。”渊阳子点点头，摸着胡须笑道：“许久不见，你小子倒是成长了不少啊。”
莫川笑笑，隐约知晓了什么，随即站直身子行礼：“弟子莫川，见过师叔。”
“你我之间不用那般客套。”渊阳子笑着说，随即来到莫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月数不见，倒是结实了不少。”
“多谢师叔夸奖。”莫川笑着回应，而后问道：“不知师叔怎会在此？”
渊阳子摆摆手，接着说道：“今日你不是前去找我，却无人回应。”
“其实我就在洞府内部，但并非不想见你，只是那时还不是露面的时候，所以我才没回应。”
“不过怕你担心，我这才暗中离开洞府，来此看看你，正好也交代伱一些事。”
“弟子明白，师叔进屋来坐吧。”莫川明白渊阳子的顾虑了，随即带着渊阳子进入屋里：
“前几日门中所传师叔闭关失败，身受重伤，弟子担忧，却不知是真是假。”
“现见到师叔，不知师叔身体如何？是否有伤到？”
“哈哈，无妨无妨。”渊阳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跟着莫川进屋坐下：
“闭关时确实遇到些问题，不过最终有惊无险，安然度过，门内所传不过流言蜚语，也无须当真。”
“师叔吉人自有天相，而今逢凶化吉，弟子由衷地为师叔感到高兴。”莫川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渊阳子不仅是他的师叔，更是他修行路上的重要引路人，感觉像是他的亲人一样。
渊阳子没事，那是最好的。
“你且放宽心，门内之事我已有打算。”见莫川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渊阳子脸上笑意更浓，对着莫川说道：
“且此番闭关，虽有阻碍，但也得益于此，才使修为得以更进一步。”
突破了？
“恭喜师叔修为更进一步！”莫川一边祝贺，一边翻箱倒柜找茶叶：“师叔，弟子这里茶叶少，喝点杂茶可以吗？”
“嗯，无妨。”渊阳子摆了摆手：
“可我虽然突破，但门内其他人却是不知此事，都以为我在突破时出了问题，真实情况，现仅你一人知晓。”
莫川点头，此刻他也大概猜到了渊阳子先前的用意。
“师叔接下来作何打算？”他接着问，而后将茶叶放木杯里，打开沼气灶烧水。
渊阳子既然能告诉他这些事情，说明可能已经做好打算了。
“打算？”渊阳子先是看了一眼沼气灶，而后，轻声道：“将计就计吧……这一切也该做出改变了。”
“将计就计？”莫川便想起了此前孙万东与他所说之话：
三长老虽有长老之权，却并未过多关注门内之事，并不想与二长老过多相争，但你来此之后，三长老就变得不一样了……
按孙万东所说，渊阳子会有现在的改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闭关前还对门内事务不怎么上心的渊阳子，出关之后却因为角仙一脉之事，还特意去找了掌门。
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这么做的原因，都是为了他这个新入门的弟子。
不过莫川倒是觉得，或许渊阳子改变的原因不仅仅是他。
他或许更像是一种诱因。
真正令渊阳子改变的，或许是在外游历时的种种事件和所见所闻。
又或许是因为他是心性重于灵性的活生生的例子，让渊阳子看到了招收弟子时实现首重心性而非灵性的可能性？
当然了，也有可能如同孙万东所说，确确实实就是因为莫川这个人。
因为重视莫川，因为把莫川当嫡系，因为把莫川当自己的子侄，所以为了莫川考虑，才必须争权夺利、算计谋划。
莫川虽然知道这可能性很小，不过也挺希望是如此的。
此时，茶叶也煮好了。
莫川将茶倒好，端过来，一边思虑，一边也对着渊阳子询问：“那不知师叔可需要弟子做些什么？”
“你无需做些什么，正常修行便是，其他之事，有我处理。”渊阳子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被这劣质茶叶泡出来的茶水难喝得直皱眉：“这茶叶……”
他本想说什么，又想到了莫川现在的情况，于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茶水放下来：
“改日我让人拿点茶叶来，你作招待用，世人皆好一口好茶，这说重要也重要，不重要也不重要，看你自己。”
茶叶？
“这里偏僻来的人少，倒是忘了这茬。”莫川挠了挠头。
“我看你似乎有意灵植之道。”渊阳子看到了莫川桌上的《灵植道》，又看了看外面的菜园：
“灵植师之道，难度远超炼丹、炼器一道，我五道门无灵植师，贫道早些年倒也尝试过，无奈没有天赋，只能作罢。”
“门内很多弟子都尝试过，只可惜我等虽善御兽，但对灵植之道实在一窍不通，不过我倒记得，里面也有炒茶之法。”
“若是你学会此法，说不定也可以多一项营生，赚些灵石。”
炒茶之法？
莫川微微颔首，这确实也是一个方法，后面可以尝试一二。
“好了，不说这些。”渊阳子的声音接着传来，话语间恢复了平和：
“这段时间我都在闭关，对你之事务关心无多，你且与我说说你入门这段时间所经历之事。”
“是，师叔。”莫川露出笑容，随即便和渊阳子说起了他加入五道门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包括养鹿法的改良，包括种地种菜，包括风天辰，包括孙万东等等，一一叙述。
这個过程中，渊阳子时而皱眉，时而提问，时而微笑，时而赞叹。
两人所聊内容，修行之事不多，多为一些琐碎之事，如同聊家常一样。
这让莫川恍惚间有种在高中学习一周后周末回家和爸爸妈妈聊天的感觉。
“……不过你捣鼓出的小玩意，倒是新奇，我多年游历都是闻所未闻。”
渊阳子说着，指了指莫川做的压水器：“比如这个事物，竟然是你从山泉之中悟出来的，当真是向道之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道’。”
“都是些闲散之余的奇思妙想罢了。”莫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些东西他都编了理由，说是以前在山间悟出来的。
毕竟他之前一个人住山上，没有人教导，也就有了发挥空间。
总不能说这是他九年义务教育学的吧？
“嗯。”渊阳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门内之人心意皆只在修行上，如你这般有新奇想法之人无多。”
“你做的这东西，届时我为你上报宗门，应当能换取些贡献。”
“好。”莫川点点头，对着渊阳子谢道：“多谢师叔。”
“无妨。”渊阳子笑笑，而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修行速度，确实让我出乎意料。”
他知道莫川的心性之高，乃传说中才存在的向道之人。
但没想到莫川的修行也能这么快，短短两月多，已经是融灵境第三层的实力了。
莫川没有说话，静静聆听。
渊阳子深深看了莫川一眼，而后继续道：“门内并不稳定，你的实力增长过快，太过崭露头角，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这样吧，我传你一道功法，它不仅可以隐藏你的修为境界，还可以隐匿你的气息。”
“术法？”莫川心头一动：“隐藏修为和气息的术法？”
“对。”渊阳子点头，接着说道：
“此法乃是我研究玉京子隐匿气息之法所创，虽不是什么高阶术法，但胜在实用，以你目前的修为境界也够用了。”
“而且，这功法并不与你的主要修行功法冲突，你可与其他术法一同修行。”
说完，他便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了莫川。
莫川接过那玉牌，顿时感觉一股温热之感传入掌心。
他低头一看，只见巴掌大小的玉牌，如羊脂般洁白无瑕，在其上刻有三个金色的小字：
蛇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