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坠山,斜月渐挂枝头。
天舒浮峰,林卿看着“衣食住行”储物袋里空空如也的衣箱,头痛地叹口气:“又要花灵石了。”
使了一个清尘术之后,她向和尘真君的小院行去。
茶室之内,水汽氤氲。
和尘真君双眼扫过林卿莹白的双手,那双手虽然小巧,却似蓄满力量,他的眼中浮上些笑意:“试炼塔前两层可辛苦?”
林卿心头泛起绒绒暖意,摇摇头:“谢师傅关心,弟子一切尚好。不知师傅让徒儿闯过两层便出来,有何用意?”
和尘微挑了挑眉,缓缓道:“小丫头还打算连闯四层?莫急,后两层过两日,待你进阶中期之后再去。”
过两日?
好笃定的语气,说的她马上就能进阶似的……
不过,试炼塔第三四层对现在的她而言,确有难度。
“一切听师傅的。”林卿弯了弯眼。
第二日天空晴朗,阵易峰第一山的“流觞”小院前,灵溪花树枝繁叶茂。
林卿越过某些“站岗”为李紫嫣抱不平的粉丝,顶着各色目光被引领入内。
依旧雅致的小院里,宋书棋坐在石亭之内见她,两人寒暄之后,林卿痛快又肉疼地还了灵石。
此时失一城,彼时要得一城,于是她决定径直去宗务峰。
太华宗务峰乃太华最大的次峰。远远望去,从峰脚开始,呈扇形的台阶拾级而上,台阶两侧云柱树立,直插云霄,台阶之巅,一座恢弘的大殿屹立在大峰之北,通体呈灰、白两色。大殿周围云气缥缈,俯瞰而下,气派非常。
尹挽墨坐在窗口,望着次峰之上缓缓的流雾,她低下头,看向发白的手指。
寒气,在体内流窜,寒意,越发重了。
那一日纵然侥幸得入飓风阵,可惜风太猛,她太虚弱,坚持了十几日便不得已在临晕厥前传送出来。
她轻叹了一口气,鲜少有人能在第二层被传入风阵,难得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还有那道青衣背影,只是才筑基初期,她有些奢望了……
宽大的衣袍,拢了上来,将她的心思遮掩。
“铃铃铃……”院门口的贝壳铃被风拨动,一张传讯符飞了进来。
碎裂之后,里面传来柔和的声音:“尹师姐,小华峰林卿来访,不知师姐可有闲暇?”
尹挽墨浓密的眼睫一颤,乌黑的双眸里,迸发出一种难言的神采。
一大早走了两户,林卿还债后怀揣着新得的灵石坐着脸盆往临山市坊飞去。
临时市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林卿带着两小只一路补充物资。
“想不到尹师姐如此大方,特别爽快地给了这么多灵石。”林卿跨入成衣店内:“这下别说几套,就是再买几百套衣服都不是问题。”
“买那么多衣裳做甚?你少丑人多做怪,要多留点灵石供修炼!”自从知道珠子的事情,五四也变得抠起来,一直催着她多上缴灵石投喂珠子,平时“省着点花”。
丑人多做怪?
林卿忍住抽他的冲动,完全不理五四的反对,指着一个基本款土豪道:“老板,那个款式给我来一打!”
红枣望着四周五颜六色的衣裳,跳上林卿的肩膀,第一次反驳五四的意见:“系哥,主银才不丑,主银最最好看!”
接着他睁着萌萌的大眼,传音给她:“主银,红枣觉得这个颜色的衣服你太多了,我们不要买。那个色彩好,和红枣一样红彤彤,红枣最喜欢,买买买!还有那个颜色像红枣昨天吃的丹药,红枣也喜欢,主银也买十件吧。另外那几种颜色,像红枣前几天吃的灵果颜色,我们都买十件!”
红枣做时尚顾问做的兴致勃勃,林卿瞅瞅那些大红大绿大紫大黄,她汗颜:“红枣,其实,灵石还是要省着点花……”
一顿采购兼讨价还价之后,她坐着脸盆慢悠悠地飞回太华,刚过山门就听到一个最新消息。
在她外出的时辰里,崇伦的十大金丹在付放真君和流宇真君的带领下,打着“友谊赛的招牌”到太华找场子来了!
太华宗做为西山巨擘,肯定不能轻易被打脸。
李嫣然招亲之事,原先错在崇伦,奈何明秀真君一怒出手,谁是谁非,这烂账就有点扯不清了。
再则,崇伦和太华作为西山两大宗门,两者之间既竞争又合作,已有多年未正式较量。
与其说孔戚峰退亲事件是两大宗门要比斗一场的导火索,不如说这次事件正给了两派精英一次试探、较量的借口。
基于以上缘由,太华宗面对崇伦金丹的挑战岿然不拒,很快应战,又在云葵浮岛摆下对战台。
宗门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当天午后,林卿就跟着和尘真君及陶白去云葵浮岛观战。
至于崇伦的金丹要过来切磋,太华自有金丹奉陪,机会难得,和尘真君只让她借机细细体悟,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金丹期的比赛虽也设在云葵浮岛,但与炼气期比赛场地有很大不同。
“轰轰隆隆”一个巨大的高台从云葵浮岛中央拔地而起,阔约百丈,高约十几丈,午后的阳光照耀下来,如投下一层金箔。
看台之上,分为两大帮人。大多数人自然是太华修士,而崇伦竟然也来了不少人。
林卿站在和尘身侧,放眼望去,坐于崇伦中央的真君高大魁梧,剑眉虎目,微红的头发在阳光之下犹如火烧。在他之下,依次坐着十位金丹,各人气质皆不相同,林卿心想此人应就是付放真君。
而在他的另一侧,坐着一位身着棕袍的元初修士,他的眼中偶有精光划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向他身侧的女子,红色锦衣的娇俏女子亲昵地跟他说着什么。除了红衣女子外,另有多位金丹和筑基修士。
林卿见到那女子,目中一动:这不是刘氏别院那日遇见的刘樱樱么?
目光又转回那位真君,看来此人便是流宇真君,当初给了她一掌的人!
正当她思索时,耳边传来梅娆义愤填膺的声音:“这几人居然胆敢来太华!”
“那几人与你有怨?”林卿顺着梅娆的目光看去,落在刘樱樱几人身上。
“这几人便是当初在大沼泽暗算我的无耻之徒!”梅娆咬牙切齿。
见两人同样红衣张扬,林卿扬了扬眉,玩笑道:“你确定不是你与人家撞裳了,才结的仇?”
梅娆怒瞪她:“你到底哪边的!”
目光投向崇伦,林卿微微一笑:“还用说么。”
在林卿再次望向崇伦之时,刘樱樱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
见到林卿的刹那,她的微笑凝在脸上,瞳孔猛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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