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的声音?”林卿一惊,“莫非是笼雾桐兰出了问题?”她立刻起身开门。
小院门口,小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林师姐,你、你终于醒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丁,你莫急,到底何事?”
“笼雾桐兰、笼雾桐兰刚才枯死了!”小丁一边打嗝,一边说。说完悲从中来,竟然当着林卿的面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果然是笼雾桐兰发生状况,林卿心头一阵愧疚,她没有花全部心力去照顾它,这次外出情况又超出预计,难免会出现疏漏。
林卿叫回五四和红枣与小丁快步来到药园,众人正围着那一圈地方。
见林卿过来,弟兄们先对她身体无恙表达了关心,再瞅瞅笼雾桐兰又担心了起来。
黑色的泥土中,倒着一株瘦弱的灵植枝苗,上头的叶子已全部枯萎,林卿伸手扶起那孱弱的茎杆,再用灵力探了几次,了无生机,看来是救不活了。
虽然不十分尽心,但也是每天抽两个时辰照顾了两年的灵草,林卿心里也不好受,她回头看看几乎又要哭出来的小丁,低低道:“小丁,你别伤心,笼雾桐兰枯萎主要是我的疏忽,与你无关,我自会向长老请罪,再则,这灵草不好种,我们能种出芽叶已十分难得。”
听到林卿的话,小丁心中震动,羞愧地低下头,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道:“不,林师姐,是我的责任,都怪我前几天只顾着冲击练气四层,才耽误了给灵植定点浇灌的时间。”
林卿摸摸小丁的脑袋,相处两年,她自然知道,小丁不仅是长老派来配合她的,也是顺便监视她的人。然而时间往往最容易改变人与人的关系,他们本无大矛盾,林卿又经常指点他,加上笼雾桐兰一路无恙,两人一直相处和睦,关系很融洽。
她叹了口气,想想小丁也挺可怜,刚出生不久就被父母遗弃,幸得太华一杂役弟子收养,不到八岁也跟着做了杂役,十岁开始就在三棱浮峰当差,现在才十四岁,还是个初中生而已,想到此处,有些不忍:“傻瓜,咱们修士自然以提升修为为重,而且,我说的不是你的责任并非安慰你,笼雾桐兰按我的方法每隔五天,某些时刻的浇水量都要微调,我只给了你五天的细则,你后面即使参考前五天的水量,也许也是这个结果。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在小丁走后,林卿看着小小的药园,深深叹了口气,说不可惜是假的,照顾几年熬到了长叶,现在却夭折了。
李泽看着她不由担心,谁都看得出严真人对这灵植的重视,不仅每隔三个月林卿要亲自去汇报一次情况,每隔半月,真人会另派人再过来细查。
“师妹,真人会不会怪罪你?”
林卿笑了笑,又貌似满不在意道:“应该不会,我以前跟真人提过,这灵植不保证能种成的。”
想到笼雾桐兰的难度,李泽心下稍松:“也是,能长出叶子已很不容易。”
“对了,幸不辱命,这个给你。”林卿取出玉盒递给他:“百年云凤萝,妥妥的。”
“哈哈,我就知道林师妹最靠谱!”李泽狂喜地接过。
当太阳初升不久,林卿已等在三棱浮峰的小院外准备负荆请罪。
在冷脸童子的带领下,她忐忑地走进内院。
内室中,严长老半阖着眼坐在上方:“你寻我何事?”
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林卿老实地行礼回禀:“严长老,弟子有负您所托,笼雾桐兰今早……枯萎了。”
“什么?”乍听到这个消息,严长老眼睛猛睁,眼神紧逼过来:“笼雾桐兰毁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枯萎了?!”
他虽然事务繁忙,但一直关注林卿的种植情况,前几日来报还是好的,怎么今日就毁了?!
林卿的头沉沉地低了下去:“日前弟子与宗门师叔参加任务,意外受伤,昏迷十日,虽然小丁单独一人尽心照顾灵植,但是平时里因是我主导,所以……”
严长老坐直了身子,盯着她:“林卿,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林卿又矮了几分:“严长老,弟子愿领责罚。”
此时严长老才留意到,短短两年,这名弟子已从练气十层到了练气十二层,如此资质,能有这么快的进境,实属不易。他嘴上说着失望,其实林卿的表现已大大超出他的预计,第一次种植,就能种到第二阶段已远胜其他弟子。所以他才尤其寄予厚望。
严长老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儿,他斟酌了一番:“林卿,如果无此意外,你用足够的精力,这笼雾桐兰能否结果?”
林卿也斟酌着回:“长老,弟子亦不知,只是笼雾桐兰太过珍贵,不如让师兄师姐或师叔们再试试?”可千万别再找我了!
严长老冷冷一笑,他却是非常看好林卿的潜力,第一次种植就发芽抽叶,第二次种,岂不是能开花结果?!
修士易得,有种植天分的人才却难求。只是她太过不重视灵植,从外出做任务都不跟他请示就可见一斑。
必须拘一拘她的性子。
被严长老一直盯着看,林卿只觉头脑发麻,心想着,严长老可千万别一怒之下,一掌毙了他。
半晌之后。
“林卿,我本对你寄予厚望,可如今看,这两年的资源均浪费了。你刚才自言自愿领罪,的确是要罚一罚你。”
“啊?”林卿忍不住抬头,我只是说说而已,自谦一下,还真的要罚?
那没种成的不是海了去了!
不过,她转而又一想,如果是罚她到思过峰倒是可以,正好呆一段时间避一避红枣带来的风头。于是赶紧摆出忏悔的真诚脸:“弟子自请到思过峰思过一段时间,深刻检讨自身不足之处。”
严长老朝她挥挥手:“你的惩罚,我自会与执法堂联系,你即刻去领,去吧。”
林卿行礼告退,转身走到门口,听到后面传来严长老沉沉的声音:“林卿,大比将至,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
林卿顿了顿,往外走去。
她却不知严长老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同时下定决心,只待大比之后,他就收她为徒,届时成了他的门人,让其付出几年全心全意种植笼雾桐兰。若是成了,他自不会亏待于她。
又一次来到执法峰,一回生,二回熟,林卿觉得自己没第一次紧张了。
对这种地方有种适应的感觉,她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次还是那个血渍乌拉的副堂,还是那个青脸真人。
威严而冰凉的声音又传来:“你去冰洞七百四十四号领罚吧。”
七四四?气死死,还是去死死?
好不吉利,不过没有罚她灵石就好。林卿微松口气,恭敬应和:“弟子遵命。”再抬头已不见了人影。
空旷的副堂就她一人,她呆住:“咦,这个冰洞怎么走?”
“你随我来。”此时她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个声音,等到她回头见到来人,下一秒,她就懊恼地只想挠墙。
为什么又是他,她就不能默默受罚吗?
林卿硬着头皮,声如蚊呐:“云师叔。”
她想不通,为什么遇到云褶,都是在她丢脸的时候,第一次半途上厕所,第二次拜师失败,第三次是破坏公物,这次又是被罚,真是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话说,云褶会不会后悔带她来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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